“诸皇陵近来有变动者,只有我们家,你的意思?我们家坏了祖脉的风水?”
李适之去年和前年,都在干一件事情,将他爹李象和爷爷李承乾迁葬于昭陵。
等于将爷爷李承乾的尸骨,重新回归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怀抱。
这是好事,也是在宁王李宪的支持下,李适之请奏圣人,得到了李隆基的批准。
“消消气消消气,酅国公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严挺之起身说和道。
李适之呵呵冷笑,像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提都不能提,你一旦提出来,就是跟老子做对。
近来平准署新任主官韦光宰时常以各种理由称病,不履新职,按照惯例,百僚有奸非隐伏,得专推劾,御史台肯定是要查清楚的。
查来查去,查到了杨慎矜头上。
亏空是韦坚落下的,但人家是给圣人平易财物才落下的,那么韦坚是不能查的。
杨慎矜做为太府寺主官,不查你查谁?
所以今天杨慎矜才会针对他。
杨慎矜冷笑道:“你不用冲着我发火,龙气是否有失,是圣人派人去勘察的,你不会是指桑骂槐,借我以讽圣人吧?”
李适之一愣,双目眯起,在杨慎矜脸上打量一阵后,又看向低头饮茶的李林甫,再看堂内诸人表情。
好家伙,这特么是要对付我了?
御史台和刑部,是圣人让我管着,你们是觉得我权力太大,对你们太过威胁,便要搞我?
李适之虽然业余生活丰富,但人家工作生活两不误,是有着绝对实力的一员宗室干将。
城府深沉,心智超绝,心知随着宁王不能落床,宗室内没有了带头大哥,李林甫他们便想对自己下手,好方便大权独揽。
如果行政和监督,被一个人掌握在手里,那么整个朝堂便会乌烟瘴气。
三大司法机关,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主官李适之和张均,都跟李林甫不对付,掌握司法利剑,可不就是让人发怵吗?
理清楚这个脉络之后,李适之微微一笑,甩袖就走。
“何必呢?”等人走后,裴耀卿皱眉看向杨慎矜,道:
“宗室的事情,我们外人不要掺和,决断都在圣人手里,酅国公今后还是不要再提及此事了。”
“我不提,它就能结束吗?”杨慎矜道:
“李遐周去勘验皇陵,也不是我让去的,我说什么了?我哪句话说,是他们家坏了龙脉风水的?你们可要给我做见证,我可一个字都没说。”
“呵呵”卢奂冷笑道:
“你什么都没说,但又像是什么都说了,如今右相总理国事,大家正当一团和气,尽心辅佐,你呀,我都懒得说你。”
“你有什么资格编排老夫?”杨慎矜暴怒而起。
卢奂只是嘿嘿冷笑,摸着他下颚的那一小撮胡须,对杨慎矜的怒目相向,视而不见。
“好了,”李林甫开口了:
“国宝郎说的对,大家要一团和气,今后诸位要在老夫这里处理政务,政见相左,可以理解,但不能因公结怨,偃月堂今后便是中书门下在外的主省,这里不能拉帮结派,诸公需知。”
李林甫今天默认杨慎矜的举动,其实就是想将李适之赶出偃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