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尖叫如利刃般划破了夜的静谧,刹那间,涵秋院陷入一片喧闹。
赵雅也曾听闻涵秋院闹鬼一事,脸色霎时变得凝重,她轻声提醒道:“大舅爷……”
王诚微微抬起手掌,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站起身,脚步匆匆地朝楼上走去。
此刻,涵秋院中的所有人都被惊醒,舍房内的灯火接连亮起,可只有寥寥几人步入院中。
监院连辰望见树上挂着的残破血衣时,脸色骤变,但随即便变得铁青,咒骂道:“竟在书院圣贤之地,故弄玄虚装神弄鬼,实在是无耻至极,可恶,可恨!”
言罢,他便走向一旁的木梯,欲架在树下将那血衣取下。
卢庭风见状,赶忙上前拦下,并劝道:“舅舅,还是等白日再去取,这天不多时便亮了,到时说不定能瞧出那人的手法。”
连辰侧首望着他,目光中带着一抹迟疑与犹豫。
他心知此刻不宜妄动,然而内心的焦躁与迫切,却如潮水般驱使着他迫不及待想将此物拿下一探究竟。
就在这僵持之际,冷书屿迈步向前,对连辰深深作揖,恭敬言道:“监院,卢师兄所言甚是,那人手段固然精妙绝伦,学生却不信他每次都能做到毫无痕迹,完美遁形。”
连辰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妥协般地叹息一声:“也罢,便依你们所言,监院我也不过是无用之人,居在此处,无法震慑那些宵小,反而累的你们接连出事,我着实惭愧,无颜面对。”
言到最后,满含悲愤,连辰甚至重重地拍击胸膛。
院中的学子见状,纷纷涌上前来劝慰。
“监院,分明是那些宵小之辈太过猖獗狂妄,您万万不可自责。您的爱护之情,我们都铭记于心,无以为报。”冷书屿语气诚恳地劝解道。
“是啊,监院,您已对我们极好。”其他几人纷纷附和。
稍顷,冷书屿又提议道:“不如我们去树下查看一番,或许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这个提议,立马获得所有人赞同。
然而,正当他们准备上前探查之时,诡异莫名的事情骤然发生。
那血衣竟毫无征兆地自行燃烧起来,火焰在深沉的夜色中肆意跳跃,将众人的面容映照得明暗不定,阴晴难辨。
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悄然弥漫在空气中,整个涵秋院瞬间被一种死寂的氛围笼罩,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恰在此刻,方才发出尖叫的学子再度崩溃,他满脸惊恐地指向众人,声嘶力竭地喊道:“是孔师兄!绝对是孔师兄回来索命了!是你们!一定是你们中的某人害死了孔师兄,致使他阴魂不散,化作厉鬼前来复仇!”
面对这无端指责,众人心中一惊,面面相觑下,脸色皆变得极为难看,冷书屿的面色更是阴沉地可怕。
监院刚欲上前厉声呵斥,却见那名学子双脚一软,踉跄倒地,随后手脚并用,疯狂向后退去,嘴里还不忘胡言乱语。
“孔师兄是厉鬼,你们更是恶鬼,怪不得王师弟与林师弟一见孔师兄出事,立马逃离书院,他们原来住在这里可从未出事,啊。。。。。。都是你们。。。。。。”
听到这番荒诞不经的话语,监院气得满脸通红,他怒不可遏地吼道:“无端揣测同窗,你疯了不成,还不将他嘴巴捂住。”
涵秋院霎时间变得混乱不堪,原本在舍房内不舍得出来之人,皆纷纷跑了出来按住这疯癫之人。
站在二楼窗边的王诚透过窗棂,带着几分玩味的神情,饶有兴致地俯视着楼下这场闹剧。
他眼中闪烁着讥讽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一声:“这般拙劣的雕虫小技,竟然也能搅得人心惶惶,实在是可笑至极!”
言罢,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侧眸瞥向候在一旁的赵雅,开口道:“赵嬷嬷,我先回去了,劳烦您帮我遮掩一二。”
赵雅闻言,连忙欠身福了一福,恭敬地目送王诚离开,直到他的脚步渐渐消失。
待王诚走后,她深吸一口气,来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户,声色俱厉地大骂道:“你们这帮学子,实在欺人太甚,我家小姐昨日才回女学,你们便闹腾半晌,让我家小姐睡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