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萧云廷对孟长安的嫌隙如同深不见底的鸿沟,再也无法逾越。
原本,因着孟老将军的威名,萧云廷对孟长安也曾寄予了厚望,甚至钦点他为本朝第一位武状元。
那时的萧云廷满心以为孟长安会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然而,当他得知自己新纳的贵妃心中所想的全都是孟长安时,愤怒与嫉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了他的理智。
孟长安那淡然如水的眼神,仿佛是对他无尽的嘲讽。
尽管孟长安从未有过任何越轨之举,但那份隐忍的情感却深深刺痛了萧云廷的心。
屈辱和不甘在萧云廷的心中生根发芽,如同漆黑的长夜,将他紧紧包裹。
每当夜深人静时,那份情愫便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无法呼吸。
终于,在陆凝霜诞下二皇子后,萧云廷以镇守南疆为由,将孟长安派往了遥远的边境。
他要让孟长安尝尝孤独和被遗忘的滋味,让他在南疆的荒芜中挣扎、绝望。
孟长安领命离去的那一刻,萧云廷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快感。
他仿佛看到了孟长安在南疆的烈日下苦苦支撑的身影,仿佛看到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然而,那股快感并未持续太久,随着孟长安的离去,萧云廷心中的不甘也逐渐趋于平静。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原本以为一切都已相安无事。
然而,昨夜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却如惊雷般在萧云廷的耳边炸响,将“孟长安”这个名字再次从他的记忆深处发掘了出来。
战报上说,羌国突然发难,攻打大梁,一举拿下五座城池,而造成这一大溃败的罪魁祸首竟是消极应战的孟长安!
这一次,无论孟长安是真的有病,还是故意装病,都难逃失职的责罚。
萧云廷的眼中寒光乍现,如同冬日里的冰凌,尖锐且冷冽。
心中的杀意如潮水般翻涌,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束缚,喷薄而出。
孟长安——这个名字,曾经如同梦魇一般缠绕在他的心弦上,如今更是成为了他心头的一根毒刺,稍有触碰,便扎眼又扎心。
无论孟长安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一次,他都不会再放过他。
此时,宫中有孟长安的嫡妹皇后孟挽竹作为人质,京城又有国公府孟家满门作为牵制。
萧云廷相信:孟长安就算真有反意,也必定会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只要他派出去的老将许意顺利接手了孟家军,那孟长安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回天乏术了。
虽然萧云廷心中不愿意承认,但理智还是告诉他:大敌当前,想要真正打败羌国,最终可能还是需要借助孟家军的力量。
一来,孟家军是大梁最精锐的部队之一,曾经无数次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
二来,孟家军是孟家几代人的心血结晶,常年与羌国斡旋在最前线,对敌人的了解甚至超过了他自己。
想到这里,萧云廷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这个时候还不能对孟长安动手,他还需要借助孟家军的力量来对抗羌国。
只有先隐忍、等待时机、等大获全胜之后,再秋后算账。
而最终决定派萧瑾瑜作副手,也是因为孟长安。
萧云廷始终相信:孟长安对陆凝霜也有情。
而萧瑾瑜,作为陆凝霜的独子,身上流淌着陆凝霜的血。
两军对垒之时,看到昔日心上人的独子,孟长安又会做出何等反应呢?
是痛下杀手,还是网开一面?
萧云廷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孟长安痛苦挣扎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