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箭侯点了点头。
白世年却没在说话。如果说他不知道把一个人放在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可能不觉得着有什么。可是经历那天晚上,经历了大悲大喜之后,他才知道,失去心爱的女人,心会有多痛,多疼。真如他猜测的那样的话,温婉郡主,这一招太过毒辣。温婉郡主真如传说之中那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掐着你的喉咙,让你喘不过气来。甚至可能,再无翻身的可能。
白世年心口一凝:“爹,我们白家,没得罪过温婉郡主吧?”
神箭侯先是一愣,转而笑道:“没呢,你别担心。你大嫂是温婉郡主的大堂姐,往日里虽然不是很亲近,但关系也不差。怎么都是一家骨肉,不会有事的。”
白世年这才点了点头。本来,还想去要回青儿的尸体,这会还是熄了这心思。等下次回来,再向皇上求情得了这个恩典。这个节骨眼上,皇上因为他娶亲已经对他心生不满,这要再去惹得这女煞神的注意。他能不能去边关,都会成为未知数。
神箭侯知道了白世年的担忧,心下也有些忧虑:“这样,等过两日,皇上还不给个明确答复,我请你大嫂去向温婉郡主说说情。你看如何?”
白世年摇头:“此女不会随意搀入政事。”
神箭侯倒是颇为赞同:“先等等,实在不行,再请你大嫂去说说情,怎么都是至亲。也许能有效果也说不定。”
白世年仍然摇头。神箭侯也不再跟他分辨。先看看,看看再说,不行就让大儿媳去说说情。
在永宁宫内,皇帝心里,其实也不好过。而温婉这几日,明显比往日沉默了很多。从此次诛杀梅妃可以看出,温婉这是在无声地反抗他不重惩老五。
皇帝一进寝宫,温婉要求屋子里不许点香,不许放花,都是以前的事给闹得怕了。所以寝宫里,什么香味都没有。干干净净的,皇帝看着,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温婉本来是在屋子里看书,见着皇帝来,也没个人通知她,忙起身。
皇帝按住起身的温婉:“丫头,还在生外公的气?”其实,皇帝心里也有内疚。毕竟,这接二连三的杀招,要不是温婉是个福气厚重的,早就被害死了。
温婉自然知道,该适可而止了:“皇帝外公,我知道不该生气,我知道最为难最不好过的其实是皇帝外公您,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帝外公,可我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皇帝外公,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的皇帝外公。”说着说着,眼泪刷刷地掉。这次她没有作假,她确实不想死。上辈子那么艰难,每天都做着噩梦,每天都对她老说都是无穷尽的煎熬,可是她都咬着牙坚持下来。现在,她的日子过得很好。未来一片光明,她更不想死了。
皇帝眼睛涩的厉害,擦着温婉永无止尽的眼泪道:“傻丫头,别哭了,再不会了。你放心,再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温婉还是一直哭,哭得最后背过气去了。
皇帝见着温婉晕过去,慌忙叫太医过来。太医诊断完松了一口气:“皇上不必担心,郡主这是力竭,睡一觉醒过来就好了。郡主能哭一通也好。否则长期把心事压在心里,万一郁结于心,对身体大不利。”王太医最害怕的就是温婉把心思藏在心里,郁结于心。这样,他就是神医在世,也无用啊皇帝跟未来的皇帝可不管这些,反正郡主一旦有事,倒霉的铁定是他。所以一分病。往往被他特意说成七八分。
皇帝听完,面色晦暗。
温婉发泄一通以后,再见着皇帝又恢复到之前的模样,并不芥蒂什么。能芥蒂什么,不说帝王家,就是平常百姓家,对于这样的事,当家人也都是和稀泥。她见好就收。
皇帝见着温婉确实不再纠缠于这事,心里的愧疚更重。为了补偿,奇珍异宝哗哗地落入温婉的私库里去。
温婉见了那些宝贝,眼神连个波动都没有。温婉已经着重提醒郑王注意安全,身边多添置侍卫,暗卫也多放几个在身边。至于她,她在皇宫里,身边全部都是心腹,她还真不怕。
可是让温婉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赵王这次报复的方式太过特殊,她本以为赵王会宫变或者刺杀郑王。没想到竟然又对准了她。
第二天一大早,夏瑶见温婉还没起来,叫着温婉起床。可是叫了半天,也叫不动。夏瑶小心推了推几下,也不动。夏瑶面色大变,双腿一下软了。立即让人去宣太医。可惜太医说,郡主一切正常。夏瑶唬的面色一下变了。
皇帝蹭地站了起来急匆匆赶往永宁宫,却见温婉睡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王太医、叶太医都说好好的,没病没灾。连点惊吓都没受到的。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没醒过来。
温婉的饮食,都是夏瑶亲自经手,厨娘也是信得过的。往日里的吃食也都是万分谨慎。穿着什么的,也不可能有问题。不可能是中毒,也不是生病,那是什么。
郑王匆忙赶来,见着温婉睡得很安详。郑王看着温婉的这个样子,心里就突突。上次差点把他吓死,这次刺客的事让他担心了几天几夜没睡着。又来,要不是他承受能力强悍,都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父皇,温婉到底怎么了?这孩子怎么好好的?”其实更想说,是不是又被下毒了。
一直不出声的夏瑶,挣扎了好半天,最后还是走到王郑王面前道:“皇上,王爷,属下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
郑王恼怒道“都什么时候了,有话就说。”
皇帝没说话,看着夏瑶。一挥手,其他人,包括太医也下去了。郑王这才知道,自己还是没有达到那个位置(你要现在就达到这个位置,就该完蛋了)。
夏瑶深呼一口气:“属下怀疑,郡主是被人施了法?以前属下去行任务的时候,有亲眼看到过这样的现象。郡主情况特殊,只是昏睡。”她没说她到看的,她看到的是被施法的人当场折磨而死。不过,好在郡主只是昏睡。
皇帝听了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铁青着脸让司天鉴的天老儿立即到永宁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