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吃完了抢来的干粮,就寻了一个溪边,将那孩子洗干净,架锅,烧火,准备将他给煮了。
岑乘风等人审完,气得七窍生烟,带着亲兵将那些人又狠狠揍了一顿,打得他们牙齿碎落,手指断掉,面目全非,这才走过去同承武帝禀报。
承武帝听完,黑着脸,咬牙说了一个字:「杀。」
刚说完,就见怀里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头来,还拿着半块饼子,却拍起小手来,笑眯眯地鹦鹉学舌:「杀,杀。」
先前承武帝问过那孩子叫什么,几岁了,可他一言不发,承武帝本来还以为他是个哑巴,怎知竟然是个能说话的,一张口还是「杀」。
承武帝越发喜欢,觉得这孩子忒合他的眼缘,把小男孩从衣服里抱出来,将他抱在手里,骑马走回到那些人的面前,故意问那孩子:「杀谁?」
那孩子用拿着饼子的小手指了指地上那几人,还是那个字:「杀。」
承武帝哈哈大笑,道了句「好小子」,冲岑乘风使了个眼色,随即调转马头,带着那孩子,打马往梁州城方向去。
岑乘风等人留下,将那几人一剑一剑慢慢戳死,随后捡了些枯柴,一把火烧了。
梁泉静静听完,问:「所以,要不是陛下和师父你们经过,我就被那些畜生给吃了?」
岑乘风拍拍梁泉脑袋,感慨道:「这是我们阿泉福大命大。」
梁泉:「那陛下可有找寻我的父母家人?」
岑乘风点头:「陛下自己也有孩子,深知骨肉分离的痛苦,为了替你寻找家人,他带着大军先走,让我带着你特意在梁州城逗留了几日。」
「我们派人往几个方向搜寻你的家人,可每个方向都跑出去上百里,却没找到。」
「或者说,根本无从找起,那个时候,流民遍地,丢孩子的何止一家,几乎就没一家是全乎的。」
「找了几日没找到,也不好再耽搁,我就只好带着你去追赶陛下,陛下便将你留了下来,还日夜带在身边,亲自照顾。」
梁泉:「那我的名字是陛下取的?」
岑乘风点头:「对,当时捡到你的那条小溪边上有一个泉眼,汩汩不断,陛下说盼着你像那泉水一样生机勃勃,好好活下去。」
梁泉点头:「好名字。」
说罢嘀咕一句:「三十七那个蠢货,陛下都是看到什么起的什么,梁水哪里不好了。」
岑乘风没听明白,纳闷问:「你嘀咕什么呢?」
梁泉就把给前五十名暗卫起名字的事说了,岑乘风听完那些梁风,梁水,梁河,等名字,没忍住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不止。
梁泉:「……这有什么好笑的。」
岑乘风笑了好一阵子才停下,「说了让你多读点书,偏不肯,难怪人家三十七嫌弃,要是你给老子起名叫『凉风』『凉水』,老子定要狠狠揍你。」
梁泉懒得搭理他,又问:「师父,你和陛下捡到我的时候,我都三岁了,不会哭,也不会多说话,更不知道自己爹娘家人是谁,你说我是不是傻子啊?」
岑乘风:「胡说,谁家三岁小孩不都那样。」
梁泉摇头:「三岁的孩子要聪明起来,那可真是聪明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