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应答。
于是,她跑出洗手间,像从前很多次做的那样,拨下号码,对着电话那头的陌生人说明情况。
挂下电话,她回到洗手间。
&ldo;妈妈,&rdo;走在血泊里,纯白的棉鞋浸染酣透了血,她走到她身边,坐下,温柔地替她拂开糟乱的发丝,&ldo;你最爱干净了,这次,家里又要打扫好久了。&rdo;
女人的脸苍白,带着仅存的余温。
将自己的脸贴上她泛凉的面颊,落落阖上眸子:&ldo;妈妈,还有我在你身边呢。&rdo;
警察局。
&ldo;言教授,&rdo;负责这起自杀案件的警官叹了口气,&ldo;还请节哀。&rdo;
&ldo;劳烦你们了。&rdo;言昀点点头,面色沉定,却又透着似是勉力克制的悲痛,&ldo;这件事,还请不要对外宣扬,内子生前,最是在乎自己的声名。我希望,她死后,不会有多余的打扰。&rdo;
&ldo;这个自然。&rdo;警官理解地点头,不失同情地看着面前这位极力维持着基本风度的男人,&ldo;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rdo;
&ldo;谢谢。&rdo;言昀最后深鞠一躬,转身,向着外处走出。
&ldo;真是想不到,&rdo;负责档案记录的女警看着门外愈见远去的身影,长长叹了口气,&ldo;言太太的抑郁症,不是都控制住了么,结果‐‐&rdo;
&ldo;抑郁症这病,谁说得好呢,&rdo;旁边一个新来的实习警官插嘴道,&ldo;还是用割颈动脉这么血腥的方式,真是可怜言教授和他的女儿了。&rdo;
&ldo;可不是么……&rdo;
西郊墓地。
天色阴郁,低悬着的黑云满载着沉甸甸的水汽。
&ldo;爸爸,&rdo;落落看着墓碑上黑白照片中人微笑的面容,轻轻地开口,&ldo;这回妈妈,不是和我玩游戏,她是真的去天国了,是么?&rdo;
蹲下身,直视着她天真纯粹的眼瞳,言昀片刻失语,良久,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ldo;是的,这回,妈妈再也不用吃药了。&rdo;
&ldo;她得到,她想要的安宁了。&rdo;
雨点稀疏地坠落。
照片上的人,笑靥如花。
锦都大学。
&ldo;听说言教授最近搬家了?&rdo;午饭时间,材料系的一位助理教授向周围人打听着消息。
&ldo;嘘,小点声,听说是言教授的妻子,因为抑郁症,在家自杀了。为了不给孩子心理阴影,言教授这才急着搬家的。&rdo;同桌的一个稍微知道几分内情的副教授小声道,&ldo;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呢。&rdo;
&ldo;那她呢?&rdo;另一个人颇有几分深意地开口。
瞥了他一眼,在座的心知肚明,副教授意味深长:&ldo;这可说不好,以后的事情,谁晓得清楚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