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断剑,绝非指世间兵刃,而是指那黄万流的御剑术,于江湖中早已失传,沦为武夫口中里绝学。
谈及对这剑法看法,林去忧觉得“向往”二字言过其实,他不过是满心好奇罢了,就如平天山老掌教所言,万道不离其宗,简单的《清风剑诀》武道入玄,也可一剑惊天。
不过,能从素来对江湖武学嗤之以鼻的于伯口中听到“不错”二字,倒是让天宁太子爷提起一点兴趣。
林去忧一行人抵达后山时,天色已是熹微转为正午。
这并非他们行进拖沓,而是特意为之。
道家有言,阴煞之气最为浓重之时,存在两种情形:其一,从一日时辰来看,每日正午,阳光最为耀眼,阳气最为鼎盛,阴煞之气仿若被一股无形之力压制,开始自行收敛。
其二,从四季更迭角度而言,春季万物复苏,阳气日益强盛,阴煞之气被这蓬勃生机驱赶,只能隐匿于黑暗角落。
正所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此刻正是春日万物复苏时节,正午阳光洒落人间,天宁太子爷占尽天时地利,至于接下来的人和,全看他们接下来行动而定。
林去忧站在后山沟壑右端,再次踏入这片阴冷之地。
尽管阳光普照山头,可他仍感到一阵寒意从骨髓深处泛起,这寒意并非冬日那种由外至内的冷,而是自内而外渗透,仿佛从骨头里散发出来,透着彻骨的森冷。
此时,天宁太子爷不禁有些后悔,若是早些时候在平天山上学些相关道法,或是将胖乙道人从山上忽悠下来,无论凭借山中道法还是胖乙道人那算是入门修为,便能自然而然克制这些邪气。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而言,不然江湖还能有如此多遗憾?相较于昨日半夜的凄神寒骨,此刻暖阳伴身,林去忧倒是感觉好上不少。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瘸腿老马夫,问道:“于伯,这地方透着古怪,可是有办法过去?”
于伯仰头灌了一口葫芦酒,目光在四周扫视一圈,沉吟片刻后说道:“此地可不简单,不仅煞气弥漫,还有剑气纵横交错。看来,黄万流对那御剑术极为珍视,这老匹夫,倒是将他门法看得紧,连自家人都提防,难怪黄山剑宗一代不如一代。在这等险恶之地,莫说普通武者,便是天赋出众剑修,稍有不慎,也性命难保。”
季莫寒轻吐一口寒气,神色平静说:“可以用飞枪横渡,借着枪身运转真气,若气力不足,再续一口。”
于伯摇了摇头,回应道:“按道理这法子可行,可小老儿还没摸清这沟壑门道,不然不借飞枪,小老儿也能轻松渡过去。”
一直沉默不语的天宁太子爷,不知何时寻来一颗奇特石子,他微微下蹲,身子前倾,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沟壑另一端,手指伸出,食指与中指稳稳夹住石子边缘,拇指抵住石子一侧,其余两指自然弯曲。
接着,他手腕微微勾起,宛如拉开弓弦,蓄势待发。
手臂缓缓摆动,带动肩膀下沉蓄力,发力瞬间,他的手腕如闪电般迅猛甩出,手指松开,石子飞出,如离弦之箭,近乎水平地朝沟壑对面射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没错,他在打水漂。
于伯和季莫寒目不转睛盯着那颗飞跃至半空的石子。
果不其然,正如于伯所料,石子行至半空,尚未触及剑气,便被汹涌的阴煞之气瞬间撕裂成粉末。
林去忧并未气馁,他捡起几颗石子,继续尝试。
一颗颗石子接连不断地从他手中飞出,却无一例外,都在空中被阴煞之气撕成碎片。
就在最后一颗石子也被摧毁,众人皆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际,林去忧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