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车不开,干嘛还要骑机车?
项彦筝不但坏,而且傻。他是脑子坏掉了才觉得他可靠、温柔又让人心安。
犯了错也理直气壮,不第一时间道歉安慰他,反倒跟他争对错,然后躲起来避而不见。
本来程越几次想骑他的车,都被项彦筝以天气冷为由拒绝了,怕他着凉。
程越在电梯旁几次抬头看着电梯变化的数字,直到它停在一楼,护士推着病床出来,病人头顶包着纱布,右手还挂着点滴。
程越想起项彦筝的话,他不想死在睡梦里。电梯上升,程越无助地抹去额角的汗,眼睛里浮起一层淡淡的水雾,摇摇头收回他所有的话。
他做的一点都不过分啊。不过是推开项彦筝几次,咬了他一口,甚至没有说要跟他分手。只要对方愿意哄他,愿意示弱,他的心已经交付出去了,怎么可能轻易收回来?
程越咬牙憋住眼泪,电梯门刚开就跑出去,差点撞到走廊的医生。
他找到对应的病房,在门口看到病床上高高架起的腿,整个人都脚下不稳,好像下一步就要踩空。加快脚步走进去,程越的心跟着一点点放下了,因为走进病房他才得以看清,这条腿,准确得说是这具身子的主人并不是项彦筝,而是一个双目轻阖的中年男人。
程越骤然呼出一口气,再一转头,看到项彦筝从靠墙的座位上起身。对方只穿一件宽松的卫衣,外套披在后背,毫发无损地笔直站着,眼神还有些讶异。
“你!”
程越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眉头蹙起,上下不停看着项彦筝,“你没事?”
项彦筝见程越的眼圈发红,脸色难看到极点,正要开口解释,对方已经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紧紧抱住他。
程越差点就哭出来了,手上的力道更重,忍下拳打脚踢的冲动,只是埋在他颈侧死死抱着他,反复确认着手中的温度。
“嘶。”
项彦筝的脸色发白,忍不住说,“胳膊。。。”程越这才连忙松开他,怔了片刻,拉开他的外套探头道,“哪里?”
从大臂下侧到手肘包裹着一层纱布,边缘还有些未清理干净的血迹。
“没事,就是点擦伤。”
程越眼眶里的眼泪支撑不住,啪嗒啪嗒掉了下来,他再次仔细扫视过项彦筝的身子确定没事,这才如释重负。
项彦筝挑起他的下巴,顺着流到嘴边的泪痕吻过去,顶开程越颤抖的嘴唇,把他的舌头牢牢吸住。程越这次搂住了他的后背,鼻子堵着,被他亲得氧气不足满脸通红,吃力嗫嚅,“活该,你也知道疼?”
“当然知道了。看到你担心我,我的心更疼。”
“谁担心你了!”程越砸在项彦筝前胸,突然被对方捂住嘴巴。
“抱歉,吵到你了。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
“好的,真的谢谢你了,小伙子。”
身后传来声音,程越一动不动地睁圆眼睛,安安静静地听从项彦筝指示,然后跟他走了出去。
原来是有人急匆匆闯了红灯,项彦筝才在转弯时撞了人。那人急着去医院看望母亲才出了事,见他家境清寒人也可怜,项彦筝还帮他垫付了多半医药费。
“你在医院,看望项爷爷?”
“是啊,不然呢。”
走廊里有风,项彦筝拉紧了衣服,“你以为我出事了?飙车?”
程越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不太情愿地别过头去。
项彦筝侧过头,“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
仿佛被戳中了怒点,程越回过头,瞪着对方坦率到透明的眼睛又松懈了大半,“你总是这样,一贯正确不退不让的样子,真的会觉得对不起?你不需要道歉,是我想多了,不够了解你,觉得你会做出多么不冷静的事。。。”
项彦筝扣住程越的手,脑袋停靠在他肩头,是他平常很少作出的撒娇动作。
“真的对不起,我以为是你不想见我,也不想把我介绍给你的家里人。”
除了肩膀,程越的心里同样一沉,没有做过的事他当然要反驳。回过头,项彦筝却在他耳边继续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是这种,需要确认你爱我才敢求你原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