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辈子,走上哪条路,大都是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儿臣受教。」太子听得连连点头:「阿桶说,沈苍有几万兵马,可这次庄子上的事,除了钻到水里捣鬼的那几人是他的,剩下的全是薛老三府上的下人,父皇您说他那些兵马哪去了,他怎么就沦落到亲自出马了。」
承武帝:「京城变故频发,了心假装高僧一事被拆穿,且被九溟卫盯上,这些,沈苍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才杀了了心,而后九溟卫步步紧逼,老二老三也背弃了和他的约定,想来他是知道,他若再不出现,他们父子二人以及那几万不知藏在何处的兵马早晚要保不住。」
太子:「所以,沈苍这是断尾求生,以自己一条命,给沈景云换条活路?」
承武帝:「应是如此。阿桶说那场瘟疫起于景云寺,你且瞧着吧,那孩子消停不了。」
太子蹙眉:「那可如何是好。」
承武帝:「回头你让十一派人接着追查那个沈景云,若是能找到,将他带到朕面前来,朕瞧瞧他是个什么人,再看如何发落。」
太子:「父皇您刚不是答应了沈苍?」
承武帝横了一眼太子:「怎么,他沈苍敢明目张胆给他儿子私藏几万兵马,朕就不能轻诺寡信?」
太子拱手:「父皇圣明。」
承武帝:「等回头找到那孩子,若是个好的,朕就在京城给他赐个府邸,锦衣玉食养他一辈子,若他是个包藏祸心的,那也休怪朕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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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偏西,在外跑了一大天的孩子们回到东宫。
乱糟糟的一天过去,用过晚膳,一家人坐在一处聊天。
沈为清按照先前和太子太子妃商量好的,当着诺儿的面,把薛家庄子上发生的事情,拣着能说的都说了,有些不便让诺儿知道的,便适当隐瞒或篡改,讲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沈知诺震惊,激动地在心里说:【狗狗,没想到沈苍病了,薛老三两口子还敢害我凝儿姐姐了,还好有惊无险。】
系统:【吉人自有天相。】
沈知诺松了一口气:【沈苍重病,薛老三两口子死了,这下我凝儿姐姐和我大姑姑没事了。】
小姑娘很高兴,见沈为清说完了,便拉着狄归鸿去院子里溜圈,直到哈欠连连,两个小孩子才在正殿门口告别。
狄归鸿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坐到榻上案几前,执笔沾墨,在纸上写下:沈景云,景云寺。
随后盯着这两个名字看了好一会儿,将纸夹进了那一摞医书摘抄的纸张之中,放入他的黑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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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傍晚,琬贵妃没撑住,死了。
十二皇子跪在承武帝面前哭着为六皇子求情,承武帝这才下令,将六皇子先从天牢放出来,让他去给琬贵妃送葬。
琬贵妃乃是罪妃,无法葬入皇陵,琬贵妃的母家生怕承武帝怪罪,藉口外嫁女不得葬回祖坟为由,也不允许她葬回去。
六皇子和十二皇子便在城外寻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了座山头,将琬贵妃葬了。
兄弟俩竖完墓碑,跪在坟前痛哭许久,随后磕头,起身下山。
十二皇子在前头走得飞快,六皇子一瘸一拐快速追赶,可到底是被一屁股的伤拖累了速度,追了半天愣是没追上。
他急得大吼:「十二,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母妃都走了,就剩咱们兄弟俩了,你难道要和我绝交不成?你不要我这个兄长了吗?」
十二皇子停下脚步,猛地回头,恨道:「我吊在阵前三天三夜活活吊死,你都不管,我没有你这样见死不救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