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弟弟求你看在咱们是骨肉血亲的份上,看在故去爹娘的份上,你就饶了我这回吧。」
见薛致庸不说话,就那么沉着脸看他,他忙看向陈氏:「大哥,都是这毒妇,都是她一天撺掇我要过什么人上人的好日子,我这才一时糊涂。」
众人本以为他能做下那等恶事,多少该有些骨气才对,没想竟是这样一个窝囊之人,出了事竟然往女人头上推,众人面上皆露出鄙夷之色。
陈氏本是在跟着磕头求情,闻言猛地直起身来,目瞪口呆看着薛老三,一脸难以置信,嘴张张合合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薛致庸伤心愤怒,又失望不已,不想再跟他多说废话,冷声问:「你是怎么和沈苍勾搭上的?」
薛老三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同时仍旧心存侥幸,快速琢磨要怎么措辞才能打动亲哥,保下这条命。
等了片刻,见他磨磨蹭蹭,十一皇子失去耐心,一挥手,押着薛老三的九溟卫当即抽刀架在他脖子上,薛老三面色一白:「我说,我说。」
九溟卫将刀收回,薛老三再不敢犹豫分毫,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始讲起来:「去年年底,我看上几件古董,陈氏也瞧上两间铺子,又赶上要过年,各种应酬,家里正缺钱,我问大哥借,大哥将我训斥一顿,没借我。」
薛致庸听得面色铁青,「就为这?你就要害你亲侄女,谋算你亲哥哥?」
澜真公主面色也不好看。这个薛老三,文不成武不就,又没有什么赚钱的本事,偏偏还要以皇亲国戚的身份自居,大手大脚花钱,一天到晚穷讲排场,入不敷出了,就来公主府借,还是只借不还的借,念在是驸马亲兄弟的份上,这么多年,她做主借出去的都不下十万两了。
没想到就这么一回没借,就遭了他的记恨。这可真是升米恩,斗米仇啊。
薛老三见薛致庸大怒,缩着脖子往后跪了跪,接着说:「不光是为了这个,大哥你是驸马,皇亲国戚,金银珠宝应有尽有,可同为兄弟,我买个古董我都得求爷爷告奶奶到处借银子,我丢不丢人。」
薛老三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这么多年,我求你多少回,让你帮我弄盐引茶引,想赚点钱,孩子们的日子也能过得宽裕些,可大哥你就是不肯。」
「往回我也没跟你计较,可去年年底那阵子我手上真的紧巴得要命,我又问你帮我弄今年的盐引,我都那么求你了,你张张嘴就能办成的事,可你就是不帮,你还骂我。」
薛致庸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伸手揉了揉,耐着性子没有发作:「这件事,上回我就跟你解释过,看来你是完全没有听进去,那就没有再说的必要。你也不必再同我叫屈,直接说沈苍。」
薛老三被打断,却也不敢表现出不满,只接着说:「我正缺钱那阵,沈苍带了一万两银子找上门来,要求都没提,直接先送我,说是以表诚意,除此之外,还把陈氏看上的两间铺子的地契也带了来。」
薛致庸气得发笑:「就为这区区一万两银子两间铺子,你就背叛了你亲哥?这么多年,你从公主府得了多少好处,你自己有没有算过?」
薛老三心虚,视线躲避,没接话茬。
薛致庸也懒得和他理论:「接着说。」
薛老三:「虽然沈苍给的钱不少,可我还是犹豫来着,毕竟你是我亲哥,但他却说了一些挑拨离间的话,说这么多年你只顾自己快活,我这个亲弟弟跟着你却什么名头都没混出来,还说若是事成之后,他再送我十万两白银,再给我一个户部侍郎的官职。」
众人听得皱眉。即便沈苍自己想当皇帝,可随随便便就许一个户部侍郎的官职给这样一个草包,这沈苍,怕不是在忽悠薛老三。
薛颂问:「沈苍可是说他要当皇帝?」
薛老三摇头:「那倒是没有,自始至终,他都没说他自己要当皇帝。」
沈为清:「那是谁想当皇帝?」
薛老三再次摇头:「我问了,可沈苍却从不明说,但听他的意思,该是几位王爷之中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