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从一开始到现在,越衡川为他做的太多,花重金请了医生,饭也被他吃进了肚子里,如今再拒绝就显得虚伪,倒不如把心思放在如何感谢越衡川身上。
沈末定了定神,少顷开口:“你是不是会画画。”
越衡川一顿:“你怎么知道?”
沈末想说自己上次在卧室醒来看到了画架上的素描画,但又想到那晚的事不经说,就指了指茶几下层的几支铅笔和素描纸,说:“猜的。”
越衡川了然,他前倾身子,随手抽了张纸和垫板,拿起一支削好的2b铅笔,眼底含着笑意问:“要看我画画吗?”
“可以吗?”
“当然。”
越衡川重新靠在了沙发里,将垫板放在腿上开始娴熟画了起来,线条流畅,速度极快,一边画一边说:“无聊的话打开电视看看,给我十分钟。”
沈末被越衡川画画的速度惊到了,仿佛每一根线条早已在脑子里计算好位置,下笔异常果敢,没有丝毫犹豫。
不知不觉间,沈末竟是看得入了神,目光始终追随着越衡川凌厉的笔尖,忘了开电视,不到十分钟,一张完整的素描就出现在了沈末眼前。
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的侧脸,线条干净,整张画没有一丝瑕疵,沈末一眼就认出了这幅画里的人是谁。
“你……”沈末嗓子有些发干:“画的我?”
可能是因为都戴着眼镜,沈末不自觉把这幅画和之前在卧室里看到的那张联系到了一起,尽管他当时没看清那幅素描画里男人的脸,直觉却感到两者微妙相似。
可转念一想,沈末又觉得这想法很荒诞,越衡川或许只是比较擅长画戴眼镜的男人而已。
越衡川唇角扬起几分弧度:“怎么,不像吗?”
沈末垂眸看着画:“没有,很像。”说完似乎觉得还不够,又道:“非常像。”
不单画出了他的轮廓,就连他的气质也从五官中精准体现了出来,画出了神韵所在。
沈末对此倍感意外,越衡川绘画水平竟如此出彩,他忍不住问:“学了多久?”
“七八年吧。”
那也挺久的,难怪画得这么好。
沈末蓦然想到街头那些摆摊画画的人,少见地调侃一句:“照你这速度,如果在外面给别人画,收入一定很可观。”
沈末在心里算了下,如果一张画卖两百,每十分钟出一张,人多的话,一小时就能赚一千多,要是把这当成副业,挣的钱比科研工资还高。
然而,越衡川却低笑:“我不会画。”
沈末真诚实意称赞:“你画的已经很好了。”
越衡川摇头:“我没系统学过,会画的东西不多,要把我扔大街上对着一张陌生的脸,可能一根线条都画不出来。”
沈末一愣,脑子没跟上嘴,脱口而出问:“画我怎么这么容易?”
问完,沈末就后悔了,这问的什么话,越衡川显然是在跟他谦虚,他计较这个做什么。
沈末正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就听到身侧冷不丁传来一声轻笑,越衡川语气意味不明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