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里出去的一瞬间时清就瞪大了眼。
跟屋里不同,外边空气新鲜,周围都是绵延的大山,连挨着几座农家小院儿,都是新建起来的,秋日里天气转凉,尤其还是在山中,温度更是低。
周围的保镖穿着冲锋衣正在轮班吃饭,场子里停了几辆轮子满是泥的越野车。
厂房没跟这房子建在这一起。
时清扫了眼越野车上的泥点,干湿不一,近日没下雨,能这么频繁去的,只有崔毅的厂房!
厂房在比这儿还深的山里。
“在看什么?”崔毅抖了抖怀里抱着的人,大步沿着山路往前去。
“猜测你的厂房地点。”时清实话实说。
崔毅不可能放下对他的怀疑,而这个人聪明又自负,他越是实话实说,崔毅越是放心。
“哦?”
果然,男人觉得有意思的挑了挑眉,慢慢的走在崎岖的山路中,让时清呼吸新鲜空气,“那你来说说,刚一出门就发现了什么?”
时清攀着男人肩,看了眼脚下的路,道:“从这儿往深山方向搜索,大概十公里左右。”
崔毅一愣,“为什么?”
“你车轮上的泥点,还有你不会放心让厂房离你住的地方太远。”时清顿了顿,继续开口,“近日没下雨,十公里的深山湿度不足以让轮胎留下那种泥点,可以找找周围有水源的地方。”
崔毅眸中闪过惊艳,胳膊将他收紧,暗叹他的敏锐之余,对他的防备更甚,许久才道:“你果然只适合养在床上。”
“等你腿好了能到处跑了,会给我惹来很多麻烦。”
时清闭着眼呼吸了一口空气,“你可以再把我的腿打断。”
崔毅低头亲了他一口,看着他眼睫颤抖,逗弄道:“打断腿太可惜了,我有情趣铁链,可以将你锁在床上,只能在房间中活动。”
时清不说话了,崔毅转身重新抱着他回去,只是刚到院里,时清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几乎立刻,他心脏就狂跳起来,捏紧的拳让他纤细的胳膊青筋都凸了出来,顿时就开始扭动身躯!
崔毅将他的挣扎镇压,走过去看着吕瓒,“什么事?”
吕瓒看了他怀里的时清一眼没开口。
崔毅直接抱着人进了屋,示意吕瓒跟上,“没事,直接说。”
“警方公布了绍谦的死讯……”
时清身子一僵,双耳边惊响一道惊雷,大脑顿时开始嗡鸣,震的他大脑生疼,又大又黑的瞳仁连光都瞬间黯淡下去。
他说什么?
谁死了?
时清抬头看向吕瓒,男人嘴还在一张一合,他却听不到男人说了什么。
“我们在医院盯着的人也传回了消息,确定没抢救过来,另外,箫启安招了不少东西,我们的暗销点一下被拔了三个,都是银货交接时被抓,证据确凿,没办法用了,三爷,要不要做掉他?”
崔毅看了眼时清,又重新看向吕瓒,“既然这样,那货暂时就不从销点出了,放话出去,走货的私下交易,另外安排我跟姓冯的见一面,我赚不到钱,他也拿不到钱,让他想想办法。”
“是。”
吕瓒很快就退了下去,时清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法回神,眼前一片血红。
男人胸膛涌出来溅在地上的血仿佛烫在他心里,将他心中好容易升起来的希望再次烫成丑陋的疤。
他后悔死男人送他走时他还在赌气,船上一吻竟是诀别。
他们之间不存在原不原谅,他们在牧师面前起过誓的,他是绍谦的人,不论对方是毒贩或者瞒了他什么,他们都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