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依你吧,这句话他们已经不知听了多少次。
父皇对平乐,是慈父姿态,与对其他子女全然不同。
阳光越来越暖,平乐的精神头似乎也好了些。
她突然抬起头,目光在李桓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若有若无地扫过李肇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皇兄,你当真要纳那位薛六姑娘入府?”
李桓简单地点头,“要的。”
平乐一听,脸上的嘲弄都快藏不住了,也不顾皇帝就在跟前,直接说道:“春日花宴那日,外头流言蜚语可不少,皇兄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上京多少名门闺秀,都不够皇兄挑的?为何偏偏要那薛六,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李桓听了,眉头微微皱起。
“平乐,这是皇兄的家事。”
平乐不依不饶:“人人都盯着,就不仅是家事了。”
李桓向来不爱在皇帝面前争执。
他素来以君子雅量,宽厚端方被人称颂,不欲与平乐多说。
李肇就不一样了。
他以前就不给平乐脸面,提及春日花宴,那便像是踩在他的尾巴上一般,当即一声冷笑。
“流言何来,皇姐该心知肚明。皇兄没有责怪你,你倒好来兴师问罪?”
平乐嘴角一掀,似嘲似笑。
“太子也不想薛六姑娘嫁入端王府吧?”
李肇道:“笑话!非我纳妇,我何须在意?”
他的反应冷然嘲弄,以至于无人能察觉那话里的森寒。
平乐盯住他的眼,“太子扪心自问,当真与薛六姑娘不熟?”
李肇:“皇姐慎言。”
皇子间的关系,本就微妙,这种话无疑是要挑起矛盾。
李肇是虱子多了不咬,根本不在乎,李桓却很不愿意与李肇去争什么长短。皇帝不喜欢他争,无争无抢默默做事的,才是皇帝要的好儿子。
哪个皇帝愿在壮年时多一个竞争对手。
所以才有人私下里说……
平乐之所以得皇帝无限的容宠,只因她是女儿。
皇帝无法安放在皇子们身上的纯粹无私的父爱,在她身上可以有一个具象的体现,慈父之心……
当然,皇帝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此时的李桓,不认为皇帝愿意听这个。
“平乐。”他略微皱眉,“薛六姑娘清清白白,父皇亲赐仁善惠女,且不说她救了你和童童的性命,即使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你也不该污她清白。”
平乐挑高眉梢:“我污她的清白?尚未过门,皇兄便替她说话,以后还了得?”
李桓沉默。
李肇凉凉一笑。
“万民请愿的事,公主殿下准备让何人垫背?此事可不好不了了之,父皇和皇兄为了你的事操碎了心,你却不肯体谅半分,胡搅蛮缠……”
平乐瞳孔微微一震,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太子少血口喷人!分明是内史侍郎姚弘纵容其子,借本公主之名,篡改文书,伪造诏令,占用了民田!金部司那事,我更是无辜,顾介干的事,与我何干?此事父皇自有明断,不劳储君费心!”
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崇昭帝只觉得头更痛了。
“好了!”
他看了看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