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瑟一下一下拍着秋华年单薄的脊背,两人的体型差让他可以将秋华年完全包裹在怀里。
秋华年闷声说,“我刚才眼前突然看见了家里着火的样子,一下子慌神了。”
“那现在呢?”
“现在你回来了,就看不见了。”
杜云瑟吻着他的脸颊。
“华哥儿别怕。”
秋华年轻颤了一下。
杜云瑟低沉中带着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循环念着,“十方正神,三魂七魄。魂魄自在,身无挂碍。千里魂灵至,急急入窍来。”
这是漳县一带流传的给小孩子叫魂的口诀。
秋华年静静听了一会儿,笑了一声。
“你把我当小孩子呢。”
“你比小孩子还让我牵挂。”
叫魂口诀好像真的有用似的,秋华年的手脚渐渐不冰凉了,麻木的身体恢复了知觉,紧绷的心也放松下来。
“上次不是说,知府大人查到朱家牵扯了拐子案吗?朱家的大火,与此事有关吗?”
杜云瑟嗯了一声。
“知府大人查到青芜庵,线索便断了。他索性设了个局,让夫人大张旗鼓地去青芜庵礼神,故意惊动他们,顺着他们慌忙处理罪证的路线摸查。”
“还刻意捣乱让贼人自乱阵脚,没有处理干净罪证,当场被发现,这样之后动手,贼人们便不会怀疑是朱家那条线暴露了。”
秋华年皱眉,“结果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困兽之斗而已。”杜云瑟淡淡说。
“上次是为了钦差,为了他背后的二皇子,这次你又是为什么打工?”
秋华年听出来,杜云瑟又在这件事里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这批拐子不止在一个地方作案,他们背后有官员庇护,专门拐骗大家出身的女子,按容貌才情等分为几等,最顶尖的会送到南边,训练之后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隐有证据指向其中一些甚至改名换姓,进了达官贵人家的后院,组成一张不起眼的大网,帮助幕后之人收集情报。”
“皇城里的那位怀疑,此事真正的受益者,是晋王。”
晋王嘉泓瀚,在皇子中行三,岁数不比太子小多少,母妃颖妃出身世家大族,素有贤德之名。
作为第一位封王的皇子,他也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但他并不像二皇子那样把野心明晃晃摆出来。
“先是二皇子,又是晋王,你……决意要站在太子一方了吗?”
“是皇位上的人要我站在那里。”
“而且……”
杜云瑟的眼睛在昏暗的帘子中亮起寒光。
“不想坐以待毙,任人揉捏。从龙之功,怎能不搏?”
这个时候的杜云瑟,锋锐、深沉、仿佛积雪压成的寒冰,但他的怀抱依旧是柔软的、温暖的。
怀里的人是他此生最大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