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泽戴上一次性手套,他好像有些生疏,戴上手套后才发现,玉籽的脖子上还带着一个碍事的脖托,玉籽是个观察力很强的人,指了指自己的脖托,问容泽“是不是要我摘了。”
“嗯,摘下来。”容泽点点头。
玉籽依言,摘下脖子上的脖托,玉籽并不觉得脖子有什么难受的地方,反而是戴着这么一个东西,更难受。
脖托的问题解决了,容泽又发现了新的问题,那就是玉籽坐着的床,就算是调低了,还是有些高,只能站了起来,但他还是有些不方便的比划着,
玉籽指着容泽刚才坐着的椅子,问“要不我坐在这个椅子上?”
容泽回头一看,确实这里最合适,然后点了点头,玉籽依言,又坐在了椅子上,容泽伸手,玉籽觉得自己头皮一紧,转头却因为头上的头发被牵制着,没办法回头,抬头借由头发的长度,看见了容泽正用两只手的掌部相合,拨弄着玉籽的头发。
玉籽皱眉,问“是不是要我把头发拨弄到前面?”
“嗯”容泽的语气,依然冷淡的回答。
玉籽把自己的长发,别在自己的左肩上,伤口在右边。
玉籽以为就这样就完了,谁知,一阵尖锐的金属碰撞声,玉籽回头去看,是容泽有些手不太利索,玉籽皱眉“你,真的是医生吗?在那里学的医?”
“是,在哈佛。”容泽好像有点生气,歪了歪头,又拿起剪子和针管,但还是有些手滑,剪子又啪嗒一声掉在了不锈钢的托盘上。
“哈佛?你这技术,应该是哈菩萨吧。”说完以后,玉籽不等容泽有反应,就自己被自己的幽默逗笑了。
“不是,就是哈佛。”容泽带着口罩,看不出表情,但是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则是一点情绪都没有。
“不,我刚才只是在跟你开玩笑。”跟人开玩笑,最失败的事,就是自己笑的人仰马翻,而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哦,好了,可能会有点疼。”就说两句话的空,玉籽根本就没注意他做了什么,等反应过来时,容泽一只手拿着针管,一只手上拿着棉棒,站在玉籽旁边,话音刚落,玉籽觉得自己脖颈一凉,之后是一阵刺痛,玉籽皱眉,片刻,就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了。
“这是什么?”玉籽突然有点担心,这个容泽怪怪的,什么也不说,就随便给自己打针。
“麻醉,你的伤口需要缝针。”说着,容泽就一手拿着医用钳子,钳子上夹着纱布,另一只手用双氧水清理伤口,玉籽看着那么多的水,肯定会浸湿自己的衣服,没想到水还没流下来,就被容泽用纱布擦干净了。他的手很有力量,用手指微微压着伤口周围,让已经凝固的污渍和血块再流出来,没多一会,容泽连带着伤口周围的血污,都擦拭干净,这才到了重头戏,玉籽被容泽的身影笼罩着,两个之间,只隔着半步不到的地距离,玉籽心口一窒,就感觉到脖颈的伤口,有一些轻微的刺痛,只听一声清脆的剪子声后,缝针就结束了。
然后容泽在玉籽的伤口上,贴上了一片消毒,阻菌的辅料后,说了句“好了”
“哦,好,好的。”玉籽听他这么说,才发现自己居然失神了,赶紧站起来,谁知气的急,眼前一黑,容泽伸出手,扶着玉籽,让她坐回了床上。
玉籽很快就缓了过来,看自己的手臂上,容泽的手还在抓着自己,有些尴尬的想要别开他的手,容泽早就反应了过来,松开了手说“你脖子上用来缝伤口的线是可溶解的,没空的话可以不用管它,最近三天不要沾水。”
“哦,好”玉籽想,这应该是两个人见面后,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你的手…”容泽刚才已经松开的手,又拉上了玉籽缠着绷带的手。
这时,玉籽才发现,整个人浑身都是血。
只见这血,从她的手,袖子,和胸口最多,裤子,甚至是白色的袜口边上都有血滴,刚才后知后觉,玉籽想怪不得刚才从救护车上下来,接收她的意思那么吃惊,一是因为自己是这位外科主任强调收治的病人,再来就是自己浑身是血。只是这些血都不是自己的,而是那个大动脉出血的男车主的血,玉籽忍不住的问“那个人,还好吗?”
“那个?”容泽的注意力都在玉籽缠着绷带的手上,他用镊子翻着一层层的纱布,也发现这些血,不是从纱布里面流出来的。
“就是那个大动脉出血的男车主,还有,还有他的太太,那个怀孕的女士。”玉籽还没说完,容泽就用剪子,一点点的剪开自己手上的纱布,纱布因为血渍干了,有些发脆,不断有干血沫向外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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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士还在ICU里,等醒了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女士的话,去世了,孩子也是。”玉籽发现他眼波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玉籽的纱布上。
“你怎么…”玉籽还没说完,容泽问“你的手,是谁给你做的手术?”
“啊?”玉籽有些错愕,不明白容泽为什么会这么问,再看自己的手,手上的纱布已经被全部取下来了,自己的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血肿也消得差不多了,活动上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做的不错。”容泽托起玉籽的手,玉籽感觉到他的手指,隔着手套,略显冰冷,但是捧着玉籽的手的动作很是轻柔,好似捧着一件奢侈品,他掰了掰玉籽的小手指,看着因为本能反应,而跟上的无名指,补充道“神经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这有什么问题吗?”玉籽皱着眉,这种和一个人,单独离得如此近,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就是觉得隔阂又没办法抗拒。
“没有,就是觉得还不错。”说着,容泽没有再继续看下去,而是伸手从托盘里,拿出消毒水和绷带,消毒水沾上纱布,容泽把玉籽手上的血污,全部擦干净,包括手腕里面,然后用绷带,一圈圈的继续固定上玉籽的手。
他神色专注,眼神中没有其它的东西和事物,玉籽却看着他好似两把小刷子似的眼睫毛,和略微有些窄的双眼皮,心里怪异难当的说道“是纽约的路易医生。”
“路易布朗尔?”容泽清楚的说出了路易医生的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