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切原的眼神看向车窗外——一辆白色的马自达在轻轨侧边呼啸着奔驰,横冲过来,副驾驶车门打开着,露出一个有着黑色卷毛头的身穿警服的男人,带着墨镜观察着电车。仁王睁大双眼看着马自达越来越近,黑色卷毛头一副跃跃欲试要跳过来的样子。切原嘴巴撑圆,无声地“哇哦”。原来这种地形也能开车吗?还开的这么快——等等你不会要跳上来吧。切原惊恐地看着。马自达燃烧的引擎声在电车优秀的隔音与电车本身自带的噪音中基本可以忽略不计。黑色卷毛头显然也已经注意到他们,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仁王迅速捞过切原,箍住他的脖子,手作箭头指了指旁边那节罪犯待着的车厢,然后比了一个手指。另一只手摆弄切原的手,比出一个三。真田见状,反应极快地双手在身前作出转动方向盘的姿势,然后摇摇头,摆手。罪犯一个。人质三个。驾驶室人数不清楚。充满希冀地眼神看向黑色卷毛头,t到讯息后,黑色卷毛头点点头,然后转头与马自达的司机说了一句什么。马自达距离电车的直线距离越来越近,但速度逐渐落后了半个车厢,黑色卷毛头身手敏捷地快速翻上马自达的车顶,单膝跪地找着时机。高速下的风嚣张地吹起黑色卷毛头的卷发,墨镜被黑色卷毛头以一个潇洒的姿势单手甩出去,接着纵身一跃——仁王拍拍真田的肩膀,独自猫着腰跑到对应的车厢,拉上了二三节车厢间的帘子,做好隐蔽后在旁边等待。几秒后,车厢顶传来金属的清脆的声音,圆形的盖子被打开,黑色卷毛头从中倒着探出了一个头。仗着距离远,仁王小声说:“我把帘子拉上了,他看不见。”几近于无的落地声,黑色卷毛头跳进来,向前翻滚了半圈后半蹲在地上,靠近仁王说的如果我是凶手重复几次,找到最熟悉的感觉后将球抛起,跳起来用球拍狠狠击出去——球如同一道黄色的闪电,瞄准了一号车厢的玻璃一角,沉闷的碰撞声与清脆的玻璃碎掉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网球穿过玻璃后,撞在帘子上,帘子小幅度地飘起来,随后传来了男人的闷哼声。玻璃从被穿出一个洞的方位向四周裂出了蜘蛛网一样的缝隙,然后稀里哗啦地掉在地面上。黑发卷毛头在听见声音后眉头跳了一下。现在国中生的网球已经能做到打碎玻璃还能继续按原来轨迹飞行了?金发混蛋不会也能做到这种事情吧?透过帘子飘起的那一瞬间,仁王看见西装男人转过头,赤红的带着血丝的眼球捕捉到他,然后缓慢地,谨慎地,往这边走来。“哒。”“哒。”皮鞋踩在地面上,听声越来越近。“砰砰”是心脏对危险发出的预警声。听到脚步声停下,又一颗冷汗顺着额角落下,但仁王没有空闲再去擦它。“嘭!”巨大的声音响起,门被西装男人一脚踹开。仁王正面对上了男人,毫无遮挡的,只有中间空余的几米距离。黑色卷毛头与真田、切原屏住呼吸,悄悄的等待时机。男人只是踹开了门,还没有踏出来没有露出身影。似乎听得到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不知道是警用直升机还是媒体播报新闻的直升机。在这种噪音下,西装男人突兀地笑出来了。“我以为是谁呢。”“一个小小地,初中生。”“日本警察没人了吗?”“竟然只有一个国中生找上门来。”“这样的日本,趁早毁灭了吧。”他狠厉地批判着。幸运的是,似乎因为对仁王看起来很嫩的国中生的脸不屑一顾,他没有拿炸弹遥控器威胁的意思。谁会拿炸弹去威胁一个国中生呢?他自己的内心也认为,只有警察才会对其他人的生命而妥协。不经意地看了西装男人的双手,仁王将球拍切换到右手,抬起来横着指向男人的鼻尖。他盯着男人的脸,抛起另外一颗球。“那就就让你见识一下,国中生的力量吧。”一道黄色的光影,网球如同子弹一般射向男人的面门。男人下意识地向左偏头躲闪,却直接迎上了速度极快的网球。转过被打得偏向一旁的脸,男人用舌头顶了顶腮,看到面前的银发国中生嚣张地挑衅他。“哎呀,大叔,真是抱歉,我以为你能躲过的。”男人木偶似的机械地转动了两下脖子,睁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仁王,咧出一个笑容。接着左手袖中划出一只匕首,冲向仁王。“你这小子,等死吧。”“就是现在!”在男人冲出门的一瞬间,仁王大喊。说时迟那时快,等待已久的黑色卷毛头、真田、切原一齐扑上去。其中黑色卷毛头具有目的地盯准了男人的右手。在仁王切手换球拍时传递的信息,引爆器在那个男人的右手。即使是来教训可恶的前来挑衅的国中生,也不忘在手里拿好了引爆器。所幸是,真田与切原一起压倒了男人,在地上翻滚两圈,压在了一地的玻璃渣中,眉头也不皱一下。而黑发卷毛头径直单手捏住了男人的右手手腕,略带技巧地用力,男人的五指被迫张开,而引爆器由于惯性从手中甩出去。千钧一发之际,黑发卷毛头向前跃起,在它掉落在地上意外引爆前接住了。男人仰倒在地上,眼球倾斜,眼看着拿回引爆器已经是不可能的事,男人喉咙中发出了痛苦不堪的嘶吼。拿着刀的手腕扭曲,距离切原的后腰仅有几公分“切原!”手边没有网球可以用,仁王一边跑一边急切的投掷出了球拍,金属互相碰撞后,匕首从男人手中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