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叹气:“为什么你长得漂漂亮亮,骨子里却缩手缩脚?”
“总有人会区别对待你。”艾米丽说,“有人讨厌同性恋,还有人讨厌黑人、犹太人、墨西哥人、残疾人,但他们可不能像你一样,把这些标签藏起来。”
“你是个白人,杨希,一个男人。”她指出,“你已经享受了足够红利——你有想过我的生活吗?一个女人。总被上司认为是个脑袋空空的花瓶。我在《旧金山纪事报》待的时间比你久,每天工作十小时,拿的报酬却比你少。”
“但是我不打算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男人。”艾米丽随即说,“因为我很骄傲我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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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希几乎就要忍不住问了。
那假如你知道我是哈维·格拉特曼的儿子呢?他特别想问对方。
假如你知道我是一个连环杀手的儿子,知道我父亲遗传给我那危险的性格,知道我对那截舌头的真实体会,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冷静吗?
有人会为自己体内的杀人魔基因感到骄傲吗?
他没有问。人心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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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艾米丽。”他朝对方微笑,“所以这杯咖啡是我的了?”
“我的。”艾米丽拿走它,“我决定从明天再开始戒糖。”
他们又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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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安德鲁急匆匆走进办公室。
“杨希。”他挥手,“来办公室。”
两位记者对视一眼。“你确定你没搞砸巨人队的报道,对吧?”艾米丽问。
记者坐进总编辑对面的椅子里。
“报道出了什么问题吗?”他忧心忡忡地问。
“报道很烂,”安德鲁回答,“看起来就像是半夜边看重播边赶出来的。”
“但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件事。”他接着说。
“多米尼克·邓恩刚才打电话来,答应我们今天抽空做个专访。”总编辑说,“你知道多少人为了抢他一个访谈挤得头破血流吗?”
杨希等着他的下文。
“他指名要《旧金山纪事报》的杨希·米勒来做专访。”安德鲁把一本新书递给他,“看起来巨人队比赛让你走运了,我告诉过你,体育版比社会版有趣得多。”
杨希接过书,翻了翻。这本自传有至少五百页。
“换身像样的衣服,收拾一下。”安德鲁叮嘱他,“访谈在下午一点,记得把书看完。”
一个年轻女人躺在街边。阳光无法温暖她冰冷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