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多米尼克解释,“一个手段是教育。教育能够打磨他们的棱角,使他们更好适应社会。”
“如果他们没能通过你说的这种……‘洗礼’,那些边缘人群,”杨希问,“您打算怎么办呢?”
男人分开腿,朝沙发前端挪了挪,以便拉近和记者的距离。
他双手交叉,胳膊肘放在膝盖上,下巴搁在手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杨希。[br]
“从一开始,你似乎就对我有偏见。”多米尼克说。
杨希想要向后挪。多米尼克入侵了他的安全距离。
但内心的另一种冲动让他向前。
“是的,”他承认,“您的自传令我很不舒服。”
“哪一部分?”
“每一部分。”记者回答,“我并不觉得您的经历和那些‘社会净化’理论值得五百页详细叙述。”
多米尼克挑眉。
“你全读完了?”他问。
多米尼克灰瞳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杨希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突然地,他眼前一晃。
一只手取走了他的眼镜。
“这是平光镜。”多米尼克把玩着那副黑框眼镜,“你根本不需要它。”
[i]——“眼镜不错,现在是我们的了。”比利说。[i]
杨希瞪着企业家。眼镜被抢走永远是他能想到别人对自己做出的最大冒犯。有一瞬间,他脑海里划过了“将签字笔扎进对方白衬衫领口露出的脖子里”这个念头。
“现在我们总算坦诚相待了。”多米尼克说,“杨希·格拉特曼。”
“有一个被怀疑是连环杀手的父亲是种什么样感觉?童年经历对成年有影响吗?”他问道,“是不是[b]这[b]才值得写一部自传?”
“让我们把问题细化点。”
“你认为,童年经历母亲被父亲杀死这件事,对现在有影响吗?”
失去了眼镜遮挡,记者那双靛蓝色双眼毫无阻拦地盯着企业家。
他瞳孔微微收缩,但里面那丝慌张情绪很快消失不见。多米尼克读出了防御。那是一种难以察觉、却深潭般刺骨的敌意和审视。
他很高兴,也许他没有看错,这很可能是他的同类。虽然对方藏得很好,但同类之间总是会互相吸引。他们本质是一类人,高于其他人而存在。
手机震动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无声较量。杨希和多米尼克同时拿出手机,一则通知占据了他们的屏幕。全湾区通告,所有电子设备在第一时间接收到了安珀警报。
[i]失踪者:丹·贝克,五岁,男性,棕色头发,蓝色眼睛,失踪时穿着浅蓝色儿童睡衣,左手腕内侧有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