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俞忌言十年前,第一次在湖边遇见许姿的时间。
这个时间,早已刻进他心底。
许姿略过了父亲的环节,因为她不想在婚礼上崩溃哭出声。于是,她挽着俞忌言的手,一起从树后,缓缓地往前走。
小提琴、大提琴,悠扬婉转的穿过树梢,穿过云层,跳跃在盈盈的湖面。
路不长,但他们走了许久。
一年前,他们是形同陌路的两个人,那场被迫举行的婚礼,虽然布置隆重,但许姿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甚至是冷漠的敌意。但此时,她笑靥如花,双眼里像闪烁着细碎又明亮的星辰,鱼尾婚纱拖在草地上,头纱轻扬,优雅得像一条从湖里浮出的美人鱼。
背景板被娇艳的花束簇拥,全是从荷兰空运而来,想要怎么许姿,俞忌言都愿意。
他们站在鲜花前,钻戒已经戴了手上,以及深情的说着誓言。
第一排的长辈都哭了。
坐在第二排靠湖边位置的靳佳云,喜极而泣。
许姿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的喜悦仿佛胜过自己得到幸福。许姿就是一个住在城堡里的公主,她就该被王子捧在手心里,在那个看不到黑暗的童话世界里,被俞忌言好好的爱着,无忧无虑的享受爱情。
忽然,一只手伸到了靳佳云的眼底,是朱贤宇,“擦一下。”
靳佳云接过了纸巾,却没有看人。
只是,不知过了多久,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畔里,“你会羡慕吗?”
蝉鸣声声,交响乐还在继续演奏。可这是一句,得不到回应的问题。
婚礼结束时已经是傍晚,暮色罩着园林。
宾客陆陆续续的离场,茶园外停满了私家车。
靳佳云的车停在了树下,她拉开车门,将包包扔到了副驾驶上,弯腰坐进车里时,视线和窗外经过的男人不小心撞上。被几个大老板簇拥的朱贤宇,一边交际一边冲树下的车里看。
低下头,靳佳云避开了他的目光。
车刚刚发动,窗户被叩响。
心往下一坠,靳佳云似乎猜到了是谁,男人的影子覆在玻璃上,与夕阳融在一起。男人又敲了两三下,她才扭过头,摇下车窗。
只是她猜错了,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闻尔小心翼翼的将丝巾归还给了靳佳云:“靳律师,这条丝巾好像是你的。”
靳佳云取过丝巾:“嗯,是我的,谢谢你。”
“不用谢我。”闻尔笑着说:“丝巾是朱老板在你座位下捡到的,他有点事,不方便过来找你,就拜托我还给你。”
靳佳云愣住:“哦,好。”
闻尔走后,靳佳云将丝巾紧紧攥在手心里,视线不自觉地朝刚刚的位置望去,不过那几位攀谈的老板早已不在,只剩几个小朋友牵着气球蹦蹦跳跳的在等父母。
调整好状态,她将丝巾塞进了包包里,然后重新点燃引擎,将车驶出了茶园-
从茶园开回市区,需要一个多小时。
靳佳云回到家时,天空竟然下起了小雨,她赶紧将车停到了车库,然后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