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嗯”后,靳佳云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医生还有其他工作,随后,何雨将靳佳云扶出了病房。
靳家的男人们,在听闻妻子、母亲可能患上了脑瘤,并且程度暂时还不明确时,都消了音。
他们即便再不要脸,在重病面前还是低下了头。
医院的床位紧缺,最后是俞忌言和许姿半夜赶来帮忙,让唐桂明住进了高级病房,靳佳云惭愧的对他们表示感谢。
许姿一句,“我们是比亲人还亲的好朋友”,差一点让靳佳云掉了泪。
俞忌言在病房外叮嘱了护士几句,然后走回病房,他的出现让靳家的男人们都不敢出声,他打量的目光很平静,但对他们来说带刺。
“靳律师,先回去休息吧。”俞忌言转过身。
被许姿扶着的靳佳云却疲惫的摇摇头,“不了,我留下来看妈妈。”
母亲还没醒,她想坐在这里等。
俞忌言看着脸上都快没了血色的靳佳云,指着身后的几个男人说,“你妈妈不是只有你一个亲属,她还有丈夫和两个儿子。”
还没等靳佳云回答,他转过头,冲年纪最长的靳父靳诚说,“靳先生,您的女儿在外奔波劳碌了一天,晚上又忙前忙后,明天还有工作,我想您也舍不得她累垮了身子吧。”
在这等大人物面前,靳诚立刻被逼成了怂样,“嗯,佳佳,你回去休息吧,我和你哥哥看。”
靳佳雄也不敢做声。
俞忌言回过头,“今天晚上许姿陪你,我送你们回公寓。”
靳佳云疲惫到连声音都很虚,“谢谢你,俞老板。”
方才从何雨口中得知了所有事的许姿,起身后,紧紧揽着靳佳云的肩膀,对靳家的男人放狠话,“靳佳云是我的好朋友,是和家人一样亲近的关系,如果她和唐阿姨过得不如意,我一定会带走她们。”
靳佳云抿着的唇在轻轻抖,强忍哽咽。
靳诚和靳佳雄这种欺软怕硬的男人,在真正有权有势的人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缩着肩膀站在角落,只能硬生生憋着气。
凌晨两点的马路上,车辆极少。
俞忌言不到二十分钟,就将车驶入了靳佳云的公寓停车场,他护送两位女士上了楼后,自己又一个人折回了车里。
他没着急开车,靠在车椅上,打了一通越洋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是白日才有的清脆鸟鸣。
俞忌言打开免提,闭目养神,“我为了你,把老婆都让出去了,这笔,怎么算。”
朱贤宇好像在画画,是画笔的刷刷声,“蓬辉记的项目,我给你做。”
生意人从不信天上掉馅饼,即使他们是推心置腹的朋友。俞忌言满意的笑了笑后,又追问,“说吧,还想让我怎么帮你。”
画笔声停下,朱贤宇声音略冷,“再帮我做两件事。”
这边是清冷的黑夜,那边,阳光明媚。
别墅二楼有一间通透的屋子,里面搁置的艺术品和画作都是主人拍卖得来,稀有而珍贵。男人坐在一只被颜料喷溅过的椅凳上,重新拿起画笔,继续他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