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可不期望奇迹。&rdo;严真真咕哝,看了看窗外高高的围墙,把落跑的打算,吞回了肚子。她似乎不具备翻墙的手段,也怀疑自己能否在人生地不熟的天旻王朝活下去。
算了,走一步算不一步吧,大不了也就是当个寡妇。十三岁的身子,她还舍不得让人糟塌呢!
嫁衣很精美,但婚礼很简单。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缺习了新郎的婚礼,能隆重得到哪里去?严真真像个被牵了线的木偶般,拨一拨,就动一动,整个儿就在唱独脚戏。
好容易被送进洞房,挑开盖头的自然不会是新郎,她等了半天没动静,只能自己把盖头掀了起来。这才发现新郎正躺在喜床-上,穿着红色的绸衣,粉簪墨发,挺鼻薄唇,倒生得好生英俊。可惜只是个睡王子,脸色因多日不见太阳而显得惨白。但就是这样,却掩不住眉宇间的风流仪态。
今夜月光甚浓,落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尖上,仿佛有一种化不开的浓愁。严真真忍不住有些怜悯,耳边听得喜娘说了一串儿的吉利话,接了碧柳的赏,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心里也只是叹息,还未曾褪去稚气的心娘,怕是这一生就毁了。若是寻常人家,还能谯夫再嫁,可是王府……
&ldo;小姐,你先安歇了罢!&rdo;辱母秀娘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想要说些什么,又叹了口气。偏头的时候,却用袖子抹了抹额角。有些话,原是由嫡母来教的,但严夫人却一点没提。看着新郎的样子,那些话……似乎还真用不着。
严真真&ldo;嗯&rdo;了一声,乖巧地让秀娘和碧柳服侍着宽了衣,看着喜床又犯了难。新郎占据了喜床的正中位置,她睡哪儿?
碧柳为难地看着秀娘:&ldo;小姐睡床吗?&rdo;
&ldo;小姐就委屈一夜吧?&rdo;秀娘也不得计,把新郎靠边的位置整理了出来。
严真真倒不以为然,反正孟子惆也动不了,她当然不会委屈自己打地铺。床很宽,足够睡个人了。
她穿着中衣,想了想,又让碧柳给自己换上白色茧绸的。秀娘急忙拦住:&ldo;小姐,这可是正妃才能穿的大红色,今儿还是新婚,脱下来可不吉利。&rdo;
严真真似笑非笑:&ldo;我就觉得那个穿得舒服,况且……&rdo;
秀娘看了看一动不动的新郎,只得又唉声叹气,由着碧柳替严真真换上了穿常穿的茧绸中衣。
&ldo;你们也自去睡吧,有什么话明儿再说,今天可累了一整天。&rdo;严真真用袖子掩下了一个呵欠,挥了挥手。
这一觉,严真真倒睡得比在严府还香甜。一则是累,二则人生地不熟,反倒不必担心被拆穿了穿越女的身份。
第二天是被碧柳进来唤醒的:&ldo;小姐赶紧梳洗了,去太妃那里请安。&rdo;
&ldo;哦。&rdo;严真真很留恋温暖的被窝,可也知道新妇头一天,是要给婆婆敬茶的。别人都是夫妻双双,她只能独自去面对陌生的婆婆。
正文第2章给新妇的下马威
柳絮飘飞,蔷薇尽香,樱花委泥,倒是一年春好处。严真真暗自盘算,如果孟子惆能保持这种状态,倒也不错。至少对于自己来说,可以少了不少麻烦。只怕他熬不了多久,寡妇的身份倒让自己有点尴尬,做什么事都不方便,虽然她其实也没想着要做什么事。
因孟子惆袭了王位,他们的新房位于王府的中轴线上,太妃的居所则略略偏东。一路行来,虽不是金碧辉煌,却也华美幽深。移情换景,蝶飞莺舞,让人目不瑕接,倒是一片好风景。
唉,她赶上了好时间,却没有赶上好运气。如果这位临川王殿下活得好好儿的,哪怕她不受宠,但有个王妃的名义,还有机会伺机寻找点儿落跑的路线什么……
可他昏迷不醒,作为王妃的自己也不能出去应酬信,更别提去逛街什么的了。门都出不了,还怎么逃啊?
说是太妃,其实年纪也不甚大,不过三十许的年纪,看来也是位填房。古代生养不易,有不少女人都是因为生产而落下病根,甚或当场死亡的。严真真缩了缩脖子,又庆幸起自家&ldo;老公&rdo;昏迷不醒来。若不然,嘿咻完了有身孕,自己这样的年纪,一条命也就去了九分。
&ldo;你年纪小,等闲也不要出院子,只管服侍好王爷就是了。&rdo;太妃的话淡淡的,可语气里的警告之意,却十分明显。五官倒是端正的,只是那双眼有点三角形。虽不影响美貌,严真真还是在心里打了个鼓。这也是个精明的,自己就算要抱住她的大腿,也不大好抱,只求万事太平,不要出错就完了。
严真真一边想着,一边唯唯应了,怀疑自己的真身闺誉不大好。
&ldo;我们王府也没有什么大规矩,不过是晨昏定省,莫误了时辰就好。&rdo;
&ldo;是,媳妇不敢误。&rdo;严真真低眉顺眼,总觉得这位太妃似乎对自己有成见。难不成她以前得罪过这位王府的实际掌权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