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绒话说得轻,是含着气声说的,扫在荀泽耳畔又痒又热。
至于话的内容就更加让人躁动了。
荀泽活了二十四年都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他看着宁绒,宁绒也不躲,脸上更没有任何害羞的意思,只有直勾勾的眼神和明晃晃的笑容。
就知道这人从来安的都不是什么纯善的心思。
戏台上的班主又喊了声,周围的人群也纷纷起哄,喊着来一个。
宁绒催促:“快点啊,不然我可不帮你了。”
荀泽:……
这一晚从在客栈里遇到宁绒开始就变得很不寻常了,自己一直在做些往常根本不会做的事。
他此时大可甩袖离去,但他选择了别过脸,接着缓缓吐出两个字。
“绒绒。”
这二字泄得极轻、落得极重。
荀泽没有看到宁绒低垂的眼皮下满是羞涩,宁绒也没看到荀泽微微上挑有所抖动的眉毛。
宁绒满意一笑。
“在这等我。”
说完,宁绒起身走上戏台。
荀泽看到宁绒先是跟班主说了几句什么,班主又去交代了一番乐师们,乐曲便响起来了。
这是首通常由女子所跳的十分柔美的曲子,荀泽听过,先皇爱乐舞荀泽就跟着看过一些。
此时只见戏台中央有位低眉顺目的红衣少年,随着曲声,他微微抬起一只掐着兰花指的手遮在面前,接着,他又用另一手提起衣摆转了一圈,姿态婉转。
红衣好似落叶,曲子成了急风骤雨,扬他衣摆、袭他肢体。他像是在承受一场洗礼,也像沉沦于幻界。
短短的一刻钟,人们已分不清台上台下究竟哪个是幻界。
但是非真假,本就无人知。
曲毕,红衣落在了地面上,戚戚沉寂。
掌声是宁绒从地上站起来时响起的,宁绒没做任何回应,径直朝着荀泽走来站在荀泽身边。
“很久没跳了,没有很丢脸吧?”
荀泽沉默地摇摇头。
宁绒长出一口气,看起来是放松了的样子。
“那就好,还怕自己丢人了呢,走吧咱们继续——”
“哥哥,这是您的礼品。”
有一小男孩拿着个红色方盒子跑到宁绒面前。
宁绒说了声谢谢接过盒子,那小男孩便跑走了。
“也不知是个什么。”
就在宁绒准备打开盒子时,又有人站到了宁绒面前。
“这位公子,在下李生,不知可否请公子叙上一叙?”
“叙上一叙?公子何意?”
宁绒如何不知何意?但他还是要问出来。
他怕荀泽不知。
而荀泽自然是知的了。
他眯眼打量着这个李生。
是个富家子弟的样子,但模样实在不算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