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然自若,看着她的时候似笑非笑,他吃着菜,喝着茶,脸上没有好奇,没有狐疑,没有讥讽。
他早就坐在那里,早就听见了那两个人的对话,他也许听到了更多的,还听得十分开心,甚至期待她早点出现,期待她做出反应,就像那天他坐在车上,她站在车外,他故意用矿泉水顶上来,是恶意的报复,是对她故意诳他们上车的泄愤,是想看到她的狼狈。
贺川说:&ldo;哑巴了?&rdo;
蒋逊笑了笑,油门踩到底,左手腾出来,摇下了车窗。
&ldo;我这样的啊……兴奋吗?&rdo;
周围的景物快速跳跃着,车子向右侧倾斜,山在嘶吼,伴着噗噗声,风从窗外涌来,像翅膀拍打在脸上,巴掌肉都陷了进去。
阿崇倒向了右边,喊:&ldo;我的天‐‐&rdo;
冷风灌进来,连说话都变得含糊不清。
贺川被风拍打地眯了眼,贴身的大衣也鼓了起来,耳边是那句含笑的&ldo;兴奋吗&rdo;,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蒋逊畅快的笑脸。
车子风驰电掣般前进,她甚至不用看路,不用思考,她的手和脚有着自己的意识,轻易的控制着方向和油门,山再高一点,她能开到天上去,笔直地上去。
贺川靠向前,左手扶着椅背,越过蒋逊,右手握住了方向盘。
黑色的方向盘上,有三只手,两只小且白,一只宽且黑。
贺川顶着风,眯着眼,压低声音笑道:&ldo;让男人兴奋可不是什么好事。&rdo;
蒋逊用力打方向盘,方向盘微微动了一下,就像生了根,再也动不了了。
前面有弯道,车子呈直线行驶。
贺川控制住了方向盘。
蒋逊说:&ldo;松手!&rdo;
贺川没动。
蒋逊把住方向盘,刹车,踩离合,换挡。
&ldo;松手!&rdo;她又说了一遍。
&ldo;叽‐‐&rdo;
贺川牢牢握着,看着车子渐渐脱离了轨道,他问:&ldo;兴奋吗?&rdo;
蒋逊胸口微微起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风势小了,车子倾斜着,停在了路沿,没有掉下去,刚好卡在了边缘。
前面是片竹林。
蒋逊松开了方向盘,心想,何止兴奋,都快……
贺川也松开了方向盘,食指还勾在那里,动了动,低着声说:&ldo;我快高|潮了……&rdo;
蒋逊吸了口气,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
&ldo;你‐‐大‐‐爷!&rdo;
后排的阿崇,白着张脸,心中呐喊:两个神经病!
蒋逊回到丽人饭店的时候,脸色是黑漆漆的。
她进了房间,去卫生间冲了把脸,冲完低声骂:&ldo;神经病!&rdo;
她可以开足最大的马力,享受最快的速度,冲刺最艰险的道路,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方向盘会被他人控制,而速度,却掌握在她的脚下。
一分为二,一损俱损。
她脱了衣服,站在淋浴下。
水汽蒸腾,头发湿了,身体湿了,水流沿着面颊滴落,她全身光裸。
兴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