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丙:“你真是什么都知道啊!你那老姐妹不怕被她东家知道她在外面胡说八道啊?”
老妇甲:“胡说八道什么?这天这么黑,肯定要下雨的!”
老妇丁忽视老妇甲的话,又道:“咋是个胡说八道啦!千真万确!你道这这沈大公子来金陵城一月有余为什么不见他人出来啊?那还不是因为被禁足啦!听说是犯了什么大错啊!别以为他禁足是关在房间里凄凄惨惨啊!他那东园西苑的,你可不知道有多少小倌在里头呢!我那老姐妹说呐,整日里颠鸾倒凤,荒淫无度,还热闹过揽月楼呢!你说这人是好人不?我看他就是肖想楚恶少的美貌不成,被那楚恶少一刀毙命去了!”
老妇丙:“说的是!说的是!那楚恶少真是个粉雕玉琢的男娃娃,看着就欢心喜爱,就是脾气差了些!”
这时,一个衣着粗布麻衣,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伸着懒腰,哈气连连走过来道:“你们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老妇丁:“啊?这不是老何呐?又喝多睡过头了?这么大的事金陵都要说翻天呐!你难道同这老妇甲一般耳背么!”
老何道:“嘿嘿!这不是昨天领粮了嘛!你刚说的那事咋回事啊?”
老妇乙:“是啊,就是昨晚那楚恶少杀人了呐!杀的沈家的大公子啊!”
老何:“昨晚?昨晚亥时左右我还看到楚恶少跟他的随从呢!他咋又跑去杀人啊?他这胆子是要升天了啊?”
一帮老妇人闻言便禁了声,都面色怪异的看着他,不,与其说是看着他,不如说是看着他身后的男子。
男子五官刚硬,神情冷漠,一身素白劲装无任何装饰物品,显得干净利落又略为刻板。
中年男子这才发现身后有一道身影将他覆盖,犹如大山,高大巍峨。
还未待他转身查看,一道淡漠的声音传到他耳中: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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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内,沈老夫人坐如针毡,时刻变化着动作。
沈老爷,沈夫人和沈植站在左右,前者神色紧张,后者淡然凉薄。
知府大人再次开口问道:“楚大少爷,证人何在?”
楚烁欠身:“马上便到。请大人稍后片刻。”
楚燿侧着身体,斜看了一眼沈植,若有所想。
沈植察觉到楚燿目光,抬头草草扫了他一眼,又低头沉思,只是嘴角浮现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沈老夫人终是耐不住等待,高声道:“大人!午时已到,请大人速速判决!”
“大,大人!午时的钟鼓还未敲响呢。”肖骐战战兢兢说道。
沈老夫人厉声道:“你们别再做无畏挣扎!就剩半刻你以为还会有转机吗!”
楚烁俯身以礼,“沈老夫人,请耐心稍等片刻。我阿弟绝不是杀害令孙的凶手,还请老夫人不要过早下定论。”
沈老夫人不屑与楚烁再做言语上的争论,只想要将杀害她孙儿的凶手绳之于法!她都等了一日了,给足知府大人的面子了。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给楚家,她只想让杀人凶手到黄泉路上陪她的乖孙!
从昨日到今早,她没有一刻合得上眼,只要一合眼,她乖孙惨死的样子就会出现在她眼前,叫得那叫一个凄惨!每每此时,她便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以祭她乖孙亡灵!
今早出门前,她的眼皮就一直在跳,心里总是惊慌慌,空荡荡的,就怕这半刻时间也足够楚家做手脚,找出什么‘所谓’的证据来。
咚,咚。
午时的钟鼓已敲响两声。
在堂的人无一面色各异,沈家人的欣喜若狂,楚家人的惶惶不安,群众的难以置信以及知府大人的如释负重。
此时的时间犹如冬日寒冰在未遇到朝阳前凝固不化,最后一声钟鼓声来得尤为漫长。
“大人,证人带到。”
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阵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