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燿不屑看他又转向颜尘。
气氛一下僵如冰川。
堂倌可不干了,瞪大眼睛,怒道:“你们到底谁付钱?”
声音之大,惹得堂上的食客们都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他们这边,眼中带着三分讥笑,三分冷漠和四分幸灾乐祸。
颜尘镇定自若,道:“千面,别闹了。”
千面也不干了,桌子一拍,嚷道:“凭什么要我给啊?我就不给你能奈我何……”
最后还是由千面结了帐。
千面摸摸自己微瘪的小金库,心里有说不出的憋屈和恼怒。
这次出门领的银钱本来就是他一人份的,原本以为这不过是跟平常一样的驱邪任务,很快便可以顺利完成,所以他也只领了十日的份额,谁知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在他预料之内,所领银两也早用的所剩无几。
而少境主本来就极少外出,就算是出门也必定会有人跟随着,他的生活支出也都是由旁人来打点,导致他对于银两是极度缺乏概念的,所以他也可以理解他没有银两在身上。
可是,这个肖骐是怎么回事?跟着这么个二世祖出门都不带银两,难道他是打算和他的好二郎一路乞讨到莫府吗!?真是气死他了!
唉,早知道就问无梦拿点银两了,至少要把少境主的那份拿来啊!他怎么这么命苦啊!
楚燿等人再出珍大大酒楼时,仲叔也已牵来了马车,几人又开始赶路,争取在申时之前赶到莫家庄。
沿途风沙越渐变小,灰蒙的天空也渐渐清明,偶尔还可见几片绿油油的水稻和菜园。再往前走,人也多了起来,喧嚣声一浪接着一浪,很是热闹。
楚燿闻声,从车厢内探出头,一双幽黑的眼睛四下张望,闪着兴奋的异光。
街上百姓见到陌生来客,不由地侧目而视。
这一看,个个都如被定了身一样站在原地,目中闪着震撼的光芒。
连阳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又临靠金陵城,美人俊男自是也见过不少。可若要说像今日这几个这般气质超凡的美人,那真是近三十年来都没有遇到过了啊。
百姓们个个露着贪婪的目光,恨不得把双眼都粘到这三人身上,更有不少女子搔首弄姿地摆弄着妖娆姿势,只为求这几人能看她们一眼,说不定还能一眼定终身呢。
然,马上二人目不斜视,悠悠的前行着,仿佛这一切都无他们无关。
继而,女子们把期望的目光转到车内那个看似无邪俊美的少年身上。
楚燿丢了一记厌恶的眼神给她们后,重重将布帘甩下,隔绝了那群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的胭脂俗粉。
女子们心碎一地,偷偷的在心里哭的很大声且想道:“噫~现在的美男子都是这么冷酷无情不懂怜香惜玉的么,呜呜呜呜~”
这一小小的插曲根本就入不到楚燿心里,而在他到达莫府后,这件事更是被他抛于脑后了。
莫府,正门。
“楚二公子,里边请。”
莫管家一路飞奔出来迎接这位贵人,满脸堆笑,恭敬之态让过路旁人都岔舌不已,纷纷在想:“这是哪家的贵公子?须得莫管家亲自接待还如此献媚,怪也怪也~。”
莫管家迎了楚燿等人来到正厅就坐,又吩咐下人端来上等玉露凉果招待,才略为尴尬道:“楚二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家老爷近两日身体有恙,不好出来招呼,还请包涵。”
莫管家说话间,下意识地抬眼观察着楚燿神情,他们远途而来,当家的却未能亲自出来迎接,这要是被楚二少爷回去告诉楚宗主,怕是要以为他们目中无人了。
其实,他对于楚府上门贺寿这件事本也不抱有任何期望了。楚门主和楚大少爷事务如此繁忙,抽不空来他也可以理解,可就在他放弃之时,楚烁竟传信来告知他安排了自己的二弟前来贺寿,这可把他乐坏了,赶紧将这件喜事告诉了老爷,老爷也十分高兴,有一就有二,如此下去,他们与楚府的合作定能更上一层楼。
可就在前日夜晚,老爷旧病又发,闭门不出,连着也不肯见他,他既是要担忧老爷身子又要分心筹备明日的寿宴。再这样下去,也不知老爷明日能否恢复正常,若是不能,这场寿宴怕是要成为一个笑话……
开罪其他人他莫府倒是不怕,可偏偏楚府也在其中……
唉,也不知楚府这次来参加寿宴,究竟是喜是忧……
楚燿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茶香四溢,茶水缓缓滑过喉道,口舌回甘,近日路途中的烦闷竟被这茶一洗而净,他颇为满意,笑着回道:“无碍,代我问候莫老爷安好。”
莫管家见他面色无异,这才稍稍放宽了心,回礼道:“好的,楚二公子有心了。我这边已经让下人为各位安排好了厢房,各位赶路也都累了,不妨先回房先歇息歇息,晚膳时候我再通知各位用膳,不知可好?”
楚燿也是泛累的很,只想先沐个浴,再补个觉,就同意了莫管家的安排。
二人又寒暄几句后,便由小厮领着各自回房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