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贺知道她这一早上没吃东西,还晨练了半个小时,定是受不住他的折腾的。
他道:“吃饭。”
萧妩点了点头,将视线移到桌上,那面前的粥不是白色的了,是红的,上头带着些桂圆,莲子,冒着股甜腻腻的香气,萧妩的眸光都亮了起来。
裴贺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他昨日跟后厨提了一句,后厨也是个细致的,今日便换了花样。
现下她虽比之前丰腴了些,但还是太瘦了些,理应多吃些,才不膈手。
萧妩不知道裴贺在想些什么,只觉得手中的粥格外的香,比之前的好喝多了,那一碗粥一勺一勺往口中送,见了底。
“吃饱了?”裴贺拿过一旁的手帕净了净手。
“饱了。”萧妩揉了揉微微拱起的小肚子。
“前些日子教你的那些字会写了吗?”裴贺问道。
萧妩想了想,点了点头“写了。”就是有些丑,后半句她没说出口。
“等会写给我看看。”说罢,裴贺就朝里屋走去。
萧妩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了后头。
萧妩的寝屋很大,一个屏风将屋子隔成了两个部分,一半是卧室,一半是书房,这是裴贺特意安排的,其中自有妙处。
那张紫檀木书桌摆在窗口处,窗正微微敞开着,外头是一片梨花林,没人经过,只有清脆的鸟啼声。
微风从窗外吹入,卷着桌上已经摆好的宣纸沙沙作响,因为有砚石压着,才不至于被吹散。
裴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萧妩跟过去,也在一旁坐下,伸了伸小手指,按住了桌上宣纸的一脚,那宣纸才停止了飘动。
“裴贺,把这个窗户关上好不好。”萧妩的手指按得有些累了。
裴贺点了头,也只有她敢指使他做事。裴贺起身,将那门窗合上。
萧妩收了手,从笔架上挑了一把小型号的紫毫笔,粘了粘墨水,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一个“贺”字。
那“贺”字,瞧起来着实是不太工整,歪歪扭扭的,一条横却能瞧出个胖子,一个瘦子,甚至下头那个“贝”字,黑成了一团。
萧妩知道自己写得丑,抬眸觑着裴贺的脸色,他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
“我不是故意的,字太难写了。”萧妩说的委屈巴巴的。
裴贺还未见过谁能把“贺”字写得这般丑,连三岁稚童写得都比这个好看。
裴贺绕到萧妩身后,从背后环上她,握住她握笔的手,带着她一起写,“这写字要注意笔画,注意力道,像这样,不可太重,也不可太轻。”
裴贺像是个真正的先生,教得认真。
萧妩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也极为乖巧地听着,顺着着他去写。练了大概有几十个,那“贺”字终于像了些样子。
“你自己写一个。”裴贺松开手道。
萧妩点了头,用心地写了一个,比起刚开始写的那几个字,确实是要好上许多。
她自己瞧着也满意,嘴角勾起了笑。
练了这么久,萧妩的手腕有些微微发酸了。
萧妩的腰还被囚在裴贺的手中,她扭头问道:“裴贺,我今天可不可以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