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歹也是这里的老大,他偷偷瞧了一眼,见衣莫染根本没有看他,毫无反应,才直了直腰杆继续道:“你在外面勾勾搭搭就不行!”
“要我拎你出去吗?”姿姿说这句话时已带了威胁的味道,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楼潆一脸恨恨,却终是跺脚离开,临走还不忘朝衣莫染和衣若雪瞪了两眼。
从方才衣若雪就注意到了姿姿——在秦楼里姿姿是不戴假发的,一身罗裙,脑袋照旧是用丝巾包住,但那长成板寸的头发有几根十分倔强地从丝巾的缝隙里钻出来傲立着。
他不记得秦楼几时有这样一号人物,而显然这般形象的她不会是个风尘中人。
他犹豫了几次都没有问,似乎很顾忌跟衣莫染开口说话,只是眼睛忍不住不时瞄向姿姿。这么明显的小动作,早已经出卖了他的好奇——他的定力,显然不如衣莫染那般高深啊。
衣莫染倒是很沉得住气,明明看到了衣若雪的疑惑却淡淡扯些家常,把衣若雪耗得差不多了,才仿佛终于发现还没有替两人介绍,“这是卓姿姿,秦楼的客人。”
算不上远近的关系,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
姿姿客气的笑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最初的欣喜一点点冷却下来,好像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乐颠颠的恋爱,从喜欢上,到喜欢着,现在,究竟算不算得到了他?
两个人的距离,似乎依然那么遥远。
第六章 情陷水越2
“若雪,吃晚饭到我房里来一下,秦楼的事你也该熟悉一下。”
“我不去。”衣若雪带了几分倔强,拒绝得很坚决。他的性子与外貌不符,那般冰雪雕琢似的容颜,脾气却是不怎么好的。
姿姿稍稍整了下精神,衣莫染和衣若雪之间的关系她一直很在意,只是本着现代尊重个人隐私的想法不曾多事。但若她喜欢衣莫染,而他不曾拒绝她,是不是她也该多关心一下他的事情。
一顿饭吃完衣若雪逃也似的闪人,姿姿也没有多留,直接在他房门外把他截住。
“我们谈谈?”她省了客套和试探,不想跟衣若雪有过多接触,免得牵扯其他的误会,便只得开门见山。
衣若雪微微蹙眉,迟疑的看了看姿姿,“找我谈什么?”
“你和衣莫染。”
他的眉头蹙得更紧,衣莫染并未介绍他们两人的关系,他不知道这个打扮奇怪的女人为什么会来谈这个。
“我没有什么可谈的。”衣若雪开了房门有意回避,姿姿在考虑了一下是否要直接把他推进房间来强的结果还是放弃之后,伸手挡住房门,“衣莫染很在意你,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他的意见?”
衣若雪终于开始正视她,“你和衣莫染……?”
他都直呼自己的哥哥为衣莫染吗?
“我自己也说不清我们什么关系了,或许是有关系的吧。”
衣若雪倒是很理解的样子,似乎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只问了一句:“很难捉摸吧?”
姿姿无法反驳,他似乎也有许多感触无人可说,见姿姿如此,倒生出几分同情来。“进屋说吧,这里不方便。”
姿姿稍稍迟疑了下,她是不太想跟衣若雪生出什么误会来,但太过避嫌也有些不自然。于是还是随他进了屋,本来是她来询问,现在反倒衣若雪主动起来,“你跟衣莫染认识很久了?”
“不,我来水越的时间并不长。”
衣若雪冷哼着笑了笑,“那倒是奇了,衣莫染居然也会跟认识不久的人亲近。那么,你对他的了解又有多少?”
“不多,只是足够我留在他身边。”姿姿觉得让衣若雪继续这么问下去什么结果也不会有,反问:“你跟衣莫染之间有意见?”
“意见?我们什么意见都没有,他可真是个好哥哥,巴不得把什么都塞给我。”衣若雪的口气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姿姿直言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你也是想跟我说什么才让我进来的吧。”
衣若雪在椅子上坐下,玩着一把扇子,似乎仍有几分顾虑,“你会不会觉得衣莫染——什么地方有些异样?”
“例如呢?”
衣若雪顾自笑了一下,仿佛有点自嘲的味道,“跟你说这些话似乎也没什么用,你认识他的时间不久,又怎么会感觉到——真不知道我叫你进来干嘛。这么说吧,我觉得衣莫染,他不是我哥哥。”
“你们不是兄弟?”
“不,我的说法可能有些错误,衣莫染的确是我哥哥。我的意思是——那个人,你现在所见的衣莫染,我总觉得他是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