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殿内一片死静,所有人都屏气凝神。
&esp;&esp;“那就再寻个人来把你的蛊虫引出去,”上首的皇帝声音有气无力,却不容置喙:“那人封官进爵也好,幽禁终身也好,都随你去,但你不能跟一妇人同命。”
&esp;&esp;一国之君弱点都不能有,更别提跟人同命相连,所有人都深以为然。
&esp;&esp;可萧君湛却摇头道:“引蛊所需的奇珍已经耗尽,再想凑齐,难于登天,父皇放心,我会护住冉冉,不会叫她有半点闪失。”
&esp;&esp;其实引蛊的艰难皇帝已经了解清楚,说再引出去不过是气话罢了。
&esp;&esp;可到底气怒难消,声音愈冷:“既然要护,那就要拿出雷霆手段,杀得他们胆寒,不敢再有半点贪念,而不是人家手都伸到围场去了,你却还查不出幕后黑手是谁。”
&esp;&esp;萧君湛微微一笑:“就快了,只希望查出来是谁,儿臣要下狠手,父皇您不要心软才好。”
&esp;&esp;“此言何意?你怀疑是谁?”皇帝脊背挺直了些,发现儿子还跪在地上,没好气道:“起来。”
&esp;&esp;萧君湛依言起身,又弯腰将身边小姑娘扶起。
&esp;&esp;卫含章之前跪了许久,从没受过苦的膝盖早就疼的不行,这会儿又陪着跪了这么久,起身时腿就有些发软。
&esp;&esp;萧君湛眉头微蹙,将人打横抱起:“你陪着跪做什么。”
&esp;&esp;打从
&esp;&esp;谢氏女自然指的是齐明瑞的嫡妻,紫衣侯府嫡长女谢氏。
&esp;&esp;如果她还活着的话,那灵毒,和牵虫草的出处就有迹可循了。
&esp;&esp;不是出自刘家,也不是出自张家,而是来自早就被灭全族的谢氏女之手。
&esp;&esp;谢氏要复仇,长乐公主之子的死就必定不是意外。
&esp;&esp;齐明瑞在这当中充当了什么角色不好说,但谢氏女对皇室的恨意他必定是清楚的。
&esp;&esp;卫含章想了许多,她能想到的,在场的简达等人只会比她想的更深。
&esp;&esp;——比如,贤妃在这幕后都做了什么。
&esp;&esp;皇帝子嗣不丰,一共就得了三子,太子储君地位又稳如泰山,从未想过自己几个儿子还会有同室操戈的这天,老迈的面上十分不好看。
&esp;&esp;静默良久,他长叹了口气,由内侍扶着颤巍巍起身,道:“一切都由你处置,尽量留你两个弟弟一条命吧。”
&esp;&esp;他已经老了,心早不如年轻时那般硬。
&esp;&esp;身为一代帝王,他昔年手段狠辣,做错过许多事,但他也算励精图治,对治下子民并不坏,培养的继承者能力远超于他,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esp;&esp;……他早该退位,颐享天年了。
&esp;&esp;皇帝走后没多久,萧君湛也握住卫含章的手起身,吩咐了宁海几句,就牵着她朝外走。
&esp;&esp;未行几步,发现她走路姿势不对,蹙眉道:“好好的,你跟着跪什么。”
&esp;&esp;他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坐上了御撵。
&esp;&esp;卫含章想着他吩咐宁海的话,握住他的衣袖扯了扯:“方才殿内那些宫婢侍卫们……”
&esp;&esp;萧君湛垂眸亲她一口:“你别管这个。”
&esp;&esp;“……”卫含章默了默,将脸埋进他怀里,不说话了。
&esp;&esp;她也知道,他身份非同一般,两人中同命蛊的事,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esp;&esp;这是王朝最顶尖的秘密,就算再宽厚的君主,也不可能放任这些知情人活着。
&esp;&esp;“别乱想,能看守刘婉宁的,都是信得过的心腹,”萧君湛捞起她的脸,柔声道:“我不会轻易要他们的命。”
&esp;&esp;就像简达,堂堂东宫亲卫军副统领,总不能悄无声息的处死吧。
&esp;&esp;卫含章嗯了声,仰着头亲了口他的下巴,手圈紧他的腰问:“引渡蛊虫疼吗?”
&esp;&esp;“不疼。”御撵恰好停下,萧君湛抱着人进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