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河是海莫非爱卿分不清楚?是内是外你也搞不明白?朕竟不知你这等蠢人也能站在朝堂之上议论国家大事,岂非贻笑大方?”
胤禛当然不会惯着他,当即就开喷了,喷得那大臣满面涨红,从此以往他还有什么脸面与同僚共事?
原先有几个蠢蠢欲动的也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脚,垂着头不说话,还有那等心思活络的,已经在想要如何大赚一笔了。
漕运的利益就那么点,已经被瓜分的差不多了,当然是去海外寻找更大的市场啊!
开海之事不是一天就能决定下来的,还得来回扯皮许久,胤禛便先散了朝。
胤禔三人回京后一直住在万方安和,胤禔还好说,好歹家还在,解了圈禁再收拾一下就能住人了,胤礽和胤禟那是连个家都没有。
弘晳住在郑家庄,身上还有个郡王的爵位,不过胤礽这个老阿玛回去后他必是要被降成世子的,想来弘晳应该会激动到泪流满面吧。
胤禟更不必说,自他被圈禁后,府邸被抄,妻妾又全都遣散归家,主打的就是个妻离子散。
外边的太阳饱满得只要伸手就能掐出烤化的金子,大地缀满耀眼金箔,即使有树木的阻隔,依旧能感受到炽热。
顶着头上的大太阳,弘历一路疾走,身后跟着的张嬷嬷脚下生风,但她毕竟老迈,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主子,您慢点走,可别摔着。”张嬷嬷在后头举着伞追他,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个漆红食盒。
弘历出了满头的汗,心中憋着一股郁气吐不出来,走到河岸边的一棵柳树前狠狠踹了一脚树干。
柳枝猛地一晃,后又归于平静。
张嬷嬷终于到了弘历身边,举着伞遮住他头顶的太阳,“主子,当心伤着腿脚。”
弘历眼底投出一片阴影,轻声呢喃,“我对她还不够孝顺吗?她明明一开始也是意动的,为什么现在又疏远我?”
“是我,是我不够好吗?”
听见弘历自我怀疑的话,张嬷嬷心如刀绞,“怎么会?您聪慧机敏,勤快伶俐,是再好不过的皇子阿哥了。”
弘历摇了摇头,握紧了拳头,“她不要我,他们都看不起我。”
“主子,您还有裕嫔娘娘和五阿哥。”张嬷嬷把食盒放在草地上,抽出帕子要给他擦汗。
弘历一把抓住了帕子,没让张嬷嬷动作,任由头上的汗珠滑落进他的眼中,刺得他闭上了眼睛。
裕娘娘,不是他想要的,这样的生活,也不是他想要的!
吉祥收拾好药碗,看了一眼小叶紫檀木桌上的一盘豌豆黄,觑着端妃的神色,试探道:“娘娘,这豌豆黄细腻纯净,清甜爽口,您刚用了药,要不吃一些甜甜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