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老三是老四用长久以来的爱与罚驯化出来的狗,那老七就是完全服从于老大的一条疯狗,逮谁咬谁,偶尔心情糟糕,连自己的主子也要赏一个泛紫的牙印。
虽说老大平时乐意宠着他惯着他,可老七一发疯,老大就直接将人拖回去了,没人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他们再次见到这两人时,老七露出来的皮肤上青青紫紫全是伤,而穿得一丝不苟的老大身上则什么都看不到。
比起老三,显然老七的危险程度要更上几个等级。
老八站在原地默默同他对视着,一动不动,可藏在宽大斗篷里的手枪已经上膛,被他死死握在手中。
“啊,又忘了你听不见。”
他嘀嘀咕咕几句突然笑起来,懒懒散散比着手语,老八看清的一瞬间便僵在了原地。
“是要杀了其他人才能出去吗?”
见老八摇头,他又故作不解地歪过脑袋,满眼恶意。
“那你杀了他们干什么?”
老八焦急地打着手语跟他解释着,他装模作样看了半天,只从鼻间拖出一个长长的音节,极尽敷衍。
“哎,你太快了,我看不懂啊。”
这句话被他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说出来就带了些阴阳怪气,老八看懂了他的唇语和表情,缓慢地放下手,明白了他全都是装的,什么看不懂太快了,全都是他临时起意随便找到的借口。
但他不肯放弃,还是努力解释着是老六先杀了人,他才将老六处决的,因为老六是背叛了大家的叛徒。
“哦。”老七掏了掏耳朵,“所以呢?”
他走过来的姿态堪称闲庭信步,待距离十步,老八猛然掏出了怀里的枪,虽身体颤抖,可他持枪的手还是稳的。
老七却笑出了声。
“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在这里,有资格说出“处决叛徒”这句话的,除了老大之外——”
“只有我。”
他偏头躲开老八手中唯一的一颗子弹,双指成勾抠入眼眶,直接将那对招子挖了出来。
“——!!!”
“啊、啊啊!!”
老八张大嘴发出痛彻心扉的尖叫,甚至无声的嗓间都发出了些许声音,可惜只有老七能听到这种呕哑嘈杂的嘶鸣,像什么怪物的吼叫。
他嫌弃地用老八的白斗篷擦了擦手,“听不见也不会说,那还要眼睛做什么?”
“还处决叛徒,几个菜啊你还处决上了?”
嘶哑的声音逐渐转为低低的哭声,老八两手捂着眼睛,血泪便从指缝间淌下来,格外瘆人。
他们原先勉强能够和谐相处也全靠老四和老大约束着,如今这两个人迟迟不出现,这堆人自然要闹翻了,相处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小矛盾,如今在这种环境下一激化,倒是成倍成倍地厌恶上了。
那种微妙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就永远都不可能破镜重圆了。
哪怕你是神仙,也要明白覆水难收的道理。
“仗着自己会吹几个曲子就在老大面前卖弄,你是出来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