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没有声音,我又说了一遍,听到里面松骨床“咯吱”一声,接着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一个头来,个头还挺高,不认识。我把门推开,他没有阻止。
他跟我笑了笑,跟个鬼似的。眼睛血红血红的,头上流下的血把脸糊得乱七八糟,光着脚裤腿也给撕开了。我进了包间,和他对面坐了下来。
“伤的怎么样,要不要紧啊?”我装作关切地说。
“没事,给您添麻烦了,哈!”他笑着说,“我知道你,是任鑫任老板吧?毛大利以前带我来过这里,我俩是兄弟!”他继续憨厚地笑着,竟然说是大利哥们,从口音也听出是东北人。难道是大利经常提及的什么“东北帮”的,反正不是什么好鸟,我想。
“是大利的兄弟呀!那我帮你帮的值得,都是哥们!”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
“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嘿嘿!他们是江西帮的,我昨天打麻将赢了他们老大一万五,他不愿意给让我给扇了个大嘴巴子,就跑了。今天他们顶到我家里去了,哈哈,就这么回事!”说的挺平静,像吃了顿家常便饭似的。
“我们老大带人去重庆要账去了,明天就回来,看我不拿枪把他们都给‘对’了,他妈个×的,敢跟我玩狠的!”
我赶忙打断了他的发挥,“好了兄弟,别说这么多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他们现在很可能还在门口转悠着,盯着咱们发廊呢!”都狼狈成这样了,还嘴硬,真和大利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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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小屁股把云南白药拿来,给他上了药。还好伤的不是很重,只是被刀锋划破了几条不深的口子,血倒是流了不少。
言语中,我知道他叫小K,佳木斯的,他老大是哈尔滨的,叫张杰。听说他们在这混的还不错。聊了一会,就不再想跟他瞎聊了,净是吹牛。我让他躺着休息,便出了包房,长出一口气,一场虚惊。
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骂骂大利这孙子,怎么什么人都往我这里领,嫌我的事还不够多似的!
听了大利和飚子带来的好消息,我高兴半天,也来不及骂他毛大利了。
飚子说,福永方面注册的公司基本上已经成功,就差没有把执照给拿回来;大利也说,叔叔说合同的事情一个月内就能定下来。
我恨不能上去各亲他们一小口,大笑着说今天晚上一定请他们的客。看来只有我这方面钱的问题没有完全解决了。
我找到玉艳,告诉她东风俱备只差资金了。玉艳明白我的意思,用我的手机打老黄的电话,俩人嘀咕了一会儿,她高兴地对我说:“那边老黄答应资金明天肯定会到位,你明天在工商银行开个户头,直接给转过来。”我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
她却低着头,有点伤感地说,“我今天晚上就要到华侨城住了,可能我们不会经常见面了吧?”说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我。
我明白她现在最想听到我的一些恋恋不舍的话语,但我的经验告诉我,不能说,说了可能会麻烦。厦门的小米就是在分别时我的一句“我还是很爱你的!真的!”就长时间对我纠缠不休,害得我不光把手机换了,还连累了厦门的同学小雷也把电话给封了。
我装着轻松地笑笑,轻描淡写地说,“哈,走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老黄肯定会善待你的!我们也许还会见面的!”说完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但我用余光瞟到她的眼里立刻充满晶莹的泪珠,直到她狠狠地转身离开,我看着她的背影。她已经很久没有接待除老黄以外的客人了,我还专门给她拨了一个包间专用,当然老黄也给了相应的补偿。
她将包间的门很响亮的带上,我估计她大哭一场应该不意外,也许是我刚才的用词错误吧,毕竟给别人当二奶又不是真的嫁人,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清楚记得她那晚说现在我就是她心底最亲近的人,她永远真心的爱着我的,我当时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拿什么来回报她的这份爱,我从心底从来都没有爱过她,我跟她做的一切都是在交换啊。我不敢承认对她有任何的感情,在金钱利益的驱动下,我强迫着她的这份感情畸变,我是在出卖她的同时只是出卖了我自己的本不太高尚但仍小有保留一份质朴的扭曲的灵魂。
我感觉我的灵魂已经出窍,跟随着玉艳钻进包间里,安慰她受伤的心。我钻进她的心里,那颗因剧烈抽搐而有些发抖的心,分明听到它在说:你任鑫出卖了我,我在为你付出我所有的爱,你却绝情得连一份伪装的怜惜都不曾对我说出,你给我记住我是为了你的高利贷才答应他老黄的,我要让你一辈子欠我的,一辈子都不安心。
感觉后脑被人拍了一掌,“你个鸟人,发什么呆!”
我差点一个趔趄,飚子笑着站在我旁边,“喔,我在想事情!”我回过神来,和他一起走进小K的包间。大利正和他说笑着,看我们来了,恭敬地起身问好。
我不可能让他在我这里待太久,影响生意,至少这个包间让他占着就少了一点经营空间,不值得也没有多大必要嘛。
我问大利:“张杰他们在深圳还有没有其它的据点?我建议让飚子开个警车过来把他接走,在这里也不安全,‘江西帮’随时都可能找上门来。”
小K接口说,“有有,在黄贝岭有我们租的房子,还有几个老乡都在那里。不行的话,我先过那里去,怎么样?大利!”显然他很信任大利,一副惟他命是从的样子。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