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纯澈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为别人哭。
他偶尔会为自己哭,主要是哭自己不受父亲重视,或者哭自己有些呆笨,学不会岑寂辽教他的那些术法之类。
他既迟钝又敏锐,比如池阎离开前与他的对话,又比如殷韶然当初要说而被他拦住的那句话。
他总是让别人失望吧。
以前在影盟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那既然如此,是不是放弃了会更好一些呢?与其一次次的伤害别人,还是放弃这次其实无关紧要的赌约,回到影盟过自己的生活会更好一些呢。
他还能存在很长很长的时间,当存在的记忆过多的时候,也许就能把殷韶然和池阎的有关的记忆就这么掩埋下去了。
…………
几日之后,苏纯澈去了村长那里将租来的屋子给退了,他没要押金,只说那些钱留着给村里用吧。
等村长感谢完一番抬头时,却发现面前这人不知何时竟消失了,正如他来时那样神秘。
苏纯澈离了村子,便往村民口中的另一个镇子走去。
他打定了要离开的主意,心里便豁然了一些,虽然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却被他硬是无视了过去。
池阎那日离开前说为他去了隔壁镇买了碗牛肉面回来,他想在临走之前去尝尝看那碗面,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这回苏纯澈没用任何飞行的术法,只是纯粹靠走路去了。
从村子到那个镇子,要走四个时辰的路。
虽说以修士御风而行之术来说,这段距离算不得远,但池阎并不只给他带了面回来,还要来回其他地方给他找些有意思的东西来。所以即便能御风而行,亦要花费不少时间和力气,而且这里面最费的,其实是他的心思。
苏纯澈最害怕的,便是伤了别人的心。可这对他来说太难了,不管是殷韶然还是池阎都对他太好了,好的苏纯澈根本想不透自己要怎么才能伤了他们的心。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
是他的错。
一切都是他的错。
……
苏纯澈走到小镇的时候,已是接近晚膳的时候了,他向城门口的守兵问了那个面摊的位置,便朝那儿去了。
面摊老板正和几个客人侃侃而谈前几日自己的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