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你妈妈,你爸爸知道吗?唐绵收回视线。
Emily轻哧:他又不在意我妈,就算我拿锄头把我妈的坟刨了,他都不带皱一下眉头。
唐绵诧异地看向身边的女孩:你哪里学的这些话?
Emily又蹲下身:忘了!这有什么难的?边找东西边继续说:我爹地这人吧,有少少花心,怎么可能定下心只守住我妈咪?我去温哥华前是同我香港嫲嫲住,照顾我的工人同我讲,我爹地年轻就是一个古惑仔。有次他同我舅舅出海,好似为了抢一个靓妹同旁人起争执,差点把对方打死,那人的爸爸爷爷都做官,我爷爷再有钱也糊弄不过去,只好送我爹地去牢里改过自新。
得了,这是唐绵听到的第N个版本,从当事人的女儿口中传来的。
你什么时候去的温哥华呀?唐绵很随意地问,也很小心。
她很害怕这个小女孩察觉出来的她的语气有什么问题。
小五吧~我不是记得好清楚!
你过去一个人吗?
不是。同我嫲嫲。
嫲嫲?
就是我爹地的妈咪呀!
所以我国语还算麻麻滴!女孩相当自信。欸,刚我还没同你讲完呢,Emily接着刚刚被唐绵打断的话:后来啊,那个Tracy呀就开始来啦!我妈咪还没死的时候就来缠着我爹地了,要不是她爹地手里有我们宏盛的股份,我爹地根本不会理她。她妈咪还去找我香港嫲嫲,说我现在这么不学好,是因为没人加以引导教育,得赶快找个女人照顾我们父女俩!我晕不就想当我后母,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Emily将手中的杂物丢开,冷笑一声,带着与她年龄不相符合的老成: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等她真嫁给我爹地,她家里一定会给我爹地施压,就会把我送到国外去,然后Tracy再生个仔。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让我在国外自生自灭。
唐绵愣在那里,她说得出让Emily好好对黎靖炜的话,但是却对让Emily接纳Tracy这种劝告,怎么都开不了口。
尽管,那是在她的认知里,对黎靖炜最好的选择。
来不及纠结,因为唐绵也实在没想到Emily年纪不大,心里藏着这么多东西。
她正准备说些什么,股份两个字还没脱出口,就看见女孩子立起身子。
找到了。
Emily吹了吹小箱子上的灰尘,然后递给唐绵:送给你,姐姐。
一双眸子,干净又清澈。
唐绵接过打开,里面装着一套画笔,她伸手摸了摸,鬃毛质感非常好,实木的笔杆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看姐姐你家里有好些画,有几幅都落了你的名字,好漂亮的。这笔是我爹地以前用过的,我之前听工人说是从西班牙定做的呢。Emily在旁边解释道。
语气很有层次带着讨好,同样也带着自豪与骄傲。
唐绵抽出一支拿出来瞧了瞧,笔身上确实有用过的痕迹。
缓缓地,指腹在笔身摩擦了几下。
Emily看不懂姐姐现在这样是几个意思,正想开口,就看见唐绵抿着嘴唇把盒子盖起来,又递给自己:你替你爹地把东西送出去呀?
女孩不好意思笑笑:他也不用呀,放在这儿也是丢掉的!
唐绵还是不接受:你的心意我领了。
两人推拉之中,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拿着吧,你对她那么好,应该的。
是黎靖炜。
唐绵的手一顿,Emily见状马上说:看吧,我说了的,我爹地不会反对。
侧了侧身,唐绵想让余光里的男人消失。
她接过Emily使劲往自己这里塞的东西,小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就要离开。
欸,姐姐等等呀,这么晚了,让我爹地送你!女孩在后面喊。
唐绵已经下到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