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我们太小 公元后又太老
夏天的闷热让人喘不上气,兜里的手机一遍遍的震动着,像叫嚣的小野猫,非要挠得人心烦才肯罢休。
尤途叼着棒冰蹲在公交牌后面,找个阴凉地儿躲太阳,她在最讨厌的夏天总是想,后羿射日为什么不他妈全射下来。
“ 喂?”
“尤途,你赶紧给我过来!一群人坐在饭桌前等你算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听听话?”
尤途慢条斯理地舔着冰棒,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听着,电话里骂道激动处她敷衍应两句“嗯嗯。”
“你平时要疯就疯,我不管你,但今天你必须来,不然你的鼓别想要了。”
嘎吱,她狠狠咬碎一大块含在嘴里,寒气顺着上颚直达天灵盖,尤途,你得冷静。
“地址。”
鼓是尤途她爹留下的,也就是周丹女士的前前前夫,一但她制服不了尤途,便会搬出家里拿破旧的架子鼓,尤途就像不得不泄气的皮球,屡试不爽。
选的饭店是有名的望月楼,啧,这新继父又是个暴发户,周丹女士换丈夫如衣服,尤途光爹就叫了三回,这高奢地方也不是周丹女士的品味,只能是她未谋面的有钱爹。
她插兜驻足在大门口,心不在焉的踢着石子叹气,真不想见啊,又要虚与委蛇的叫爹,这破字可真不值钱。
直到被周丹女士一催再催,推开门进去,玻璃圆桌前坐了两人,周丹女士身旁边的男人一身深灰西装,发胶蹭的锃亮大背头,一只手放在桌上不耐的轻轻敲着,那手腕带的表,一看就死贵死贵。
尤途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笑的毕恭毕敬“爹。”
男人敲桌的手指卡在半截,怔了怔,似是被这热情雷到了。
认爹,尤途是专业的。
“坐吧。”男人抬下巴点着对面的位置。
菜已经被贴心的周丹女士点好了,都是尤途不爱吃的,兴致缺缺地夹了几根胡萝卜塞进嘴里,味同嚼蜡。
“明航呢?”周丹女士殷勤地给男人倒酒,见缝插针的问着。
男人闭着眼睛品了半天,才开口道“去办转学手续费了些功夫,快到了。”
“哎对,尤途,你和你哥哥以后就是一个学校了,好好相处啊。”
周丹女士扯出笑容,夹了尤途最不喜欢的,苦瓜。
“重点高中重点班,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