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她涨红着脸,扭扭捏捏地绞着衣襟,睁大她那双明亮、深潭一样的漂亮的杏仁眼儿,眨巴眨巴的看着我张开嘴笑道:“洛科,你别看了行不行?我这样子不耐看,也不怎么好看。你们这儿有浴室吗?等我把脸洗干净了,你再看吧。”
雪晴把自已收拾干净之后,我就带她到我们学校附近走走。雪晴后来告诉我,她从武汉来北京见我,是逃课来的。来的路费还是向她的高中同学借的。
我听后当时心里感动极了,但我还是装出很生气的样子对雪晴发一通脾气,训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不想读北大上清华了?”我自已都听出我的语气颇象雪晴的父母或是她亲大哥的语气。这也是我从前在高考时我父母常对我的诲人不倦的话。
雪晴被我这一通带着脾气的话给赌住了嘴,吱吱唔唔地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我哪儿也没带雪晴去,我只带雪晴去参观了我们电影学院,而且去表演厅看了一下我们表演系的同学正在排演一档节目。
当天晚上我就把雪晴送上了返回武汉的列车。我对雪晴说,以后考上清华了北大了,我们俩可以天天在一起见面。我对雪晴说这话的态度很严肃,用正儿八经说也不过分。这不仅是我对雪晴的一个郑重的承诺,里面还带着我对雪晴的激励与殷切祝愿。我能肯定,雪晴喜欢我,她会听我的话并一定会努力朝我所希望的那样去做的。
雪晴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儿,她是有能力实现北大或清华的梦想。她的确是考上了。她的高考分数均都高出北大和清华的录取分数线。但后来她也没有去上北大和清华或任何一所大学。
因为她从我那儿回去以后,她也正赶上了我们电影学院招生了。看到招生的信息后,雪晴兴奋极了。她立刻转变想法,不顾爸妈的强烈反对,毅然决然的将十几年来考北大清华的理想改成考北京某电影学院了。
她果真是从火炉之城武汉考入到北京来了。
我清楚,雪晴是为我而来的……
我比雪晴高两届。雪晴刚考进我们学院的那年,我上表演专业二年级了。
在雪晴来我们学院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几乎成天泡在一起,形影不离,成为表演系公认的一对儿。连阿帆也认为我雪晴看上去是天生的一对儿。我、阿帆和雪晴三个人常常在一起。
的确,我和雪晴在一起感到很愉快,每天过得很惬意。也不再像第一年那样感到空虚寂寞了。我们觉得我们早在网上早在一年前就相爱了。事实上,我有时望着天花板想,我是不是真的像我对雪晴说的那样我爱她?但有一点,我每天都想和雪晴在一起。如果这能叫爱情的话,那么,我就能肯定我爱上了雪晴。我也能百分之百地确信雪晴爱我。
因为雪晴,我也喜欢到北京的武汉人开的餐馆里去吃东西。尤其是热干面、豆皮、鸭脖子,还有聪明的武汉人煨的各种各样的汤。火辣辣的味道,可真是棒极了。雪晴在任何时候提起这些武汉的饮食来,都能叫我流口水。
对于武汉市及武汉人,我从池莉的小说里了解了一些。我喜欢池莉的小说。从池莉的小说里,我对武汉及武汉女孩有了比较纯熟的了解和认识。我了解和认识的武汉女孩是漂亮的、开朗的、热情的、直爽的、善良的、敢说敢做又敢当的个性。
然而,我自认所谓的这些了解武汉女孩的个性,在雪晴身上却非常模糊,模糊得甚至没什么痕迹。雪晴是个非常温柔的女孩儿,也比较矜持。真的不象我所看到的池莉小说中的女孩儿。
由此,我的心里生出一丝淡淡的遗憾。我承认,我一直迷恋的,甚至可以说我意象中的情人就是池莉小说里描写的武汉女孩儿的样子。
我还记得,就在我二十岁生日的那天,我高兴地开玩笑问雪晴准备送给我什么礼物时,雪晴迟迟不开口回答我。当我再把那句话重新快乐地问一遍时,雪晴红着脸,因为害羞的缘故,说话吞吞吐吐、迟迟疑疑地反问我:“洛科,你……你想要什么就尽管说吧?”
我故作思考的样子。其实我心里在想:给我做一碗地道的热干面吧?雪晴会做热干面。雪晴说每一个武汉人都会做热干面。雪晴还说,北京的热干面一点都不地道。
雪晴便吞吞吐吐地小声说道:“洛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今天听你的。”因为害羞,雪晴说话的声音很小,也不连贯。脸也潮红得一塌糊涂。在我眼里,她还是个小姑娘,一直都那么小着。
可是,雪晴这一次的害羞与往日是有区别的。我自然明白雪晴指的是什么。和雪晴在一起,我很快乐。可是,不知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生理上要求过她。她真的单纯极了,单纯得让我几乎忘却了朝那方面想。我情愿打班里其他女孩的主意,也未打雪晴的主意。
听雪晴那样一说,我有种不知所措之感。只呆呆地看着雪晴,直到雪晴再次那样说,我才半惊半喜地一把将雪晴抱起来,在屋子里连转了好几个圈。
雪晴羞怯地告诉我说,她还是Chu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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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就不怀疑雪晴说这句话。她那么单纯、可爱,像冬天里下下来的第一场雪那样干净。
我激动地把雪晴拥入怀里,亲她,吻她,抚摸她……我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放倒在床上。她带着羞涩、紧张、幸福、快乐的表情看着我慢慢地解开她衣服的纽扣、拉练。然后微微地闭上双眼等待着我进入她的身体……
然而,就在我轻轻地掰开她的双腿准备进入雪晴的身体里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的手机响了,我真不想理它,我不想被那个讨厌的电话铃声给打扰。但是不理不行,电话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响叫……
我不得不去听电话。我想把那讨厌的电话接完之后,然后再全身心地投入到同雪晴Zuo爱里面去……
电话是阿帆打来的。阿帆出事了。阿帆和一个歌厅顾客打起来了。原因阿帆没来得及说。他只说他现在在医院,叫我带两千块钱去。
我们没做成。雪晴还是Chu女。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那个电话。老天爷在帮我。如果不是那电话,在日后不断变化的生活当中,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做到坦然面对他人。包括我自已。
我赶到医院去,阿帆正在打点滴,脑袋被一层又一层白纱布像包棕子一样包得紧紧的,只留下一张脸。眼睛都肿得变形了。
“怎么回事儿,阿帆。谁他妈的干出这档子烂屁眼儿的事儿?”我到收费处交了两千元住院费后,回到阿帆的病床前,架起两条膀子愤愤不平的问阿帆。
阿帆说,唱完歌后,看到一个女孩儿在吧台上喝酒,那女孩儿像喝白开水一样一个劲儿地往喉咙里倒酒,已经醉得不行了,最后倒在地上。我见了就把她扶起来,可她醉得像一摊扶不起来的烂泥,扶起来了又滑下去,接二连三。后来我从她背包里找到她的住址,打算叫一辆车把她送回家去。可刚把她背到门口,就让一群家伙给拦住了。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你小子想英雄救美也要看看这是什么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