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话里的“死”字戳到了秦川的痛点,捏着棉团的那只手一颤。
秦川压抑着脑海中叫嚣作祟的占有欲,放柔了力道继续擦拭。
好像不把他惹到生气,外面那个男人就不肯罢休似的。
只听见他呷了一口茶,悠然问道:
“你就这么回来了,老爷子已经知道了吧?”
“嗯。”秦川淡淡应了一声。
美洲那边正是中午,他丢开所有事,一边安排林秘书买人,一边叫了私人飞机回来。
恐怕当天老爷子就已经知情了,两天都没有动作,也许是在等着看他下一步的选择。
“那你打算怎么办?”
门外那人又悠闲问他。
是啊,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之前办婚礼只为了逞一时之快,却让这小丫头进入了老爷子的视线。
光是不插手,小丫头就已经被人欺负得这么惨。
万一老爷子插手了这件事……后果不堪设想。
“交给你。”
秦川手上继续擦拭,语气和力度一样轻缓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温泽,你给我看好她。”
门外哗啦啦的翻书声比刚才重了一点。
“你什么意思,我再说一遍,我是搞生物的,不是医生,更不是你小情妇的专属医生!”
听他这个口气,先前不关己事的悠闲终于少了一些,秦川嘴角这才有了点笑意。
“可你也不想看她死。不是吗?”
门外的人半天没有答话,半晌才听见杯子撂在桌面上,重重的一声“咚”。
秦川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话。
*
天色渐晚,金黄色的夕阳从窗子里洒进一大片的时候,时唯睁开了眼睛。
纤密的眼睫像一只蝶,终于恢复了生气,在她白皙接近透明的眼皮上翻飞了两下,露出一双水雾迷蒙的眸子。
“唔…………”
她刚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为她擦拭身体的人。
窗子里落进来的金色光芒照在他的侧面,他已经知道她醒了,那双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是在做梦吧。
好美的一个梦。
时唯轻轻笑了起来,想要抬起手去摸摸那张脸,才发现自己只能动弹一下手指,连抬动手臂都困难。
“先生……”
幸好嘴唇还是能动的,嗓音哑得不行,她几乎听不出来那是自己。
她喘了口气,说话都有些费力。
“原来,死之前……会有这种幻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