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楚晏的拳头在一点点的收紧,一大把头发都被他攥着,头皮被拽的生疼。
“住手,你这小畜生!”
“我真恨不能让你也尝尝滋味!”楚晏猛的一拽,手上抓了一大把的头发,上头还连着头皮,鲜血淋漓,“不过也好,你既然说自个儿是锦衣卫的人,今后就与锦衣卫好生相处吧。那些什么拷打,逼供,各式各样的刑具,不尝尝怎么能行呢?”手一甩,满手头发扔在楚寻脸上。
一听到刑具,楚寻早已吓得脸色灰白。
尉迟凤鸣笑吟吟的对楚晏道:“楚兄不必担忧,锦衣卫要清理门户,自然有千万种办法。 ”又吩咐那两个人:“带走吧。”
两名汉子应是,拖着楚寻往外走,楚寻满口是血的大声叫着楚晏的名字。
楚晏闭了闭眼,双拳紧紧的握着,牙关紧咬,口里尝到了咸腥的味道。他已经感觉不到心痛了,胸口处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不知道如何才能填满。
云想容见楚晏浑身僵硬的呆站着,担忧的走到他身旁,轻唤了一声:“晏表哥。”
楚晏转回头,眼中的悲伤已完全隐匿不见,而是安慰对她笑着:“我没事。”
云想容突然觉得心疼的很。
从前那个开朗的少年,已经被残酷的现实磨成了今日的样子,她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四名差役见了真正的锦衣卫,纷纷恭敬的给尉迟凤鸣行礼。
尉迟凤鸣与那四名差役寒暄,道:“锦衣卫今日清理门户,还要劳烦四位走一趟,是我们的疏忽了。”
四人连称不敢,先前楚晏所说的杀人案子,也顺理成章的交到了锦衣卫手里。
待到四人离开,尉迟凤鸣才打发身边手下都到院子里去。随即恭敬的给孟方扫地一揖:
“孟老爷。”
孟方受宠若惊。连称不敢:“您是朝廷命官,如何能给草民行礼,草民万万担不起啊。”
尉迟凤鸣笑道:“我与容容既是亲戚,又是朋友,现在我不是什么官,只不过是来府上串门子的晚辈,孟老爷自然担得起我一礼。”
这话一说,不但拉近了关系,还给了云想容极大的体面。
孟方对面前这小伙子有了些好感,更是意味深长的望着云想容。
云想容并未注意孟方的神色。而是挑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凤鸣表哥怎么会亲自前来清理门户?这清理的未免晚了些吧。”虽知道尉迟凤鸣与她的关系并没有近到见了是孟家的事就要避开的程度,可她对锦衣卫之前图谋孟家财产。还是很有怨气。
尉迟凤鸣摸了摸鼻子,肩膀撞了云想容一下:“容容,我也是公务在身,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生你的气?我哪里敢。”云想容别开脸不看他。
尉迟凤鸣笑的更谄媚了,“你看我这不是及时赶到了么。再说我……”话音一顿。脸色微有些难看的捂着左胸处。
楚晏早发现尉迟凤鸣脸色不是很好,忙道:“你怎么了?”
“不碍事,早前受了点伤。”尉迟凤鸣拿开手,见掌中有些许红色,暗黄色的飞鱼服胸口处也透出了一点血迹。
云想容见状面色一变,忙吩咐:“来人。把东跨院收拾出来。”随后不赞同的瞪着尉迟凤鸣,“你受了伤?怎么还出来乱跑,不好生养伤!”
“我急忙来了。还有人嫌我来得晚呢!”尉迟凤鸣委屈的翻白眼。
云想容语塞,有些后悔刚才的责怪。
或许是尉迟凤鸣来的太及时了,及时的出乎了自己的预料,所以她开心的过了头,才会忘了她不该对尉迟凤鸣又埋怨。因为不论是先前要算计孟家产业。还是后来放弃了,都不是尉迟凤鸣说了算。全都有上头下令。
云想容正色道:“我不是嫌你来得晚,我是与你玩笑呢。”。
尉迟凤鸣眼睛含着笑意,目不转睛的望着云想容俏美的面庞,低道:“下次你有什么事情可与我直说,我做得到的自当尽力,再不要这样转弯了。”虽这样说,心下对云想容能想到找他帮忙很是喜欢。
云想容闻言一愣,什么转弯?疑惑的看着尉迟凤鸣,他那个笑容,好似比以前对她更加亲昵了。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云想容跟在孟方身后,送楚晏和尉迟凤鸣走出正厅,才下台阶,就看到院中立着的那些身着玄色戎装的汉子们。
见了尉迟凤鸣,汉子们齐齐行礼,口称:“大人。”
尉迟凤鸣见有这些人在,孟家的下人们都各个噤若寒蝉躲的老远,便道:“你们先回去吧。”
“是,卑职告退!”汉子们齐声倒是,随即队列整齐的离开了前院。
眼看着一大群锦衣卫离开,仆妇们才敢走出来,再看向尉迟凤鸣的时候,目光中变充满了恭敬,更有些小丫鬟们望着尉迟凤鸣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