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提问时间,回答问题的是公安局长罗昌奎,有心人一看就知道提问的记者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所提的问题,都是一些简单的问题了,目的是为了让广大市民安心,至于实质性的问题一个都没有涉及到,比如,犯罪团伙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他们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能量?和全国其他地方作案的人有没有什么联系等等,这些问题一个都没有问,作秀似的完成了发布会。
g市被阴影笼罩的天空似乎一下子明朗起来了,市民的眼光毕竟没有那么长远,很多事情轮不到他们操心,只要亲人回来了就好,只要警察能够把坏蛋抓了就好,相比与研究罪犯的身份还不如关心一下今天的菜价有没有上涨,鸡蛋还是8毛钱一个吗……
在新闻发布会结束的时候,秦胄收到了洪易发来的一条短信,上面只有两个字:谢谢!秦胄笑了笑,删除了短信。如果没有秦胄提供的信息名单,洪易绝对没有那么快掌握线索,也肯定无法在规定时间内破了案子,那么等待他的将是威名扫地,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谢书记亲自嘉奖,罗昌奎即将调走,洪易接任局长一位已经是板上钉钉了,除非省委干预,否则,g市公安局,已经没人的威望能够和他相比了。但是,他刚刚立了大功,省委没有理由会把他按下去。
洪易对秦胄是发自真心的感激。
和洪易的春风得意不同,秦胄现在是愁眉苦脸,他一个小时之前接到兰雅的电话,要在水晶咖啡厅里面见面,水晶咖啡厅,为什么又是水晶咖啡厅,秦胄不喜欢喝咖啡,重要的是兰雅打电话的语气,十分不善。
王柔和初灵去了公司,南宫小可一大早就抱着古琴跑出去了,让秦胄没有料到的是这丫头竟然会开车,家里就剩下他一个,连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至于李菲,还是算了吧,她的醋劲可不小,而且她已经旷工两天了,今天必须上班。磨蹭了一个多小时,秦胄还是决定破罐子破摔,去了。
现在计程车太黑了,五分钟不到,竟然要二十块钱,他的时间难道走的比别人快?
208单间,又是208,这难道是巧合还是巧合?
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寒意涌了过来,秦胄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冷,太冷了。
房间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兰雅,一个是柳轻烟,两个人在秦胄开门的瞬间,做出了惊人相似的动作,扭头,双眼射出刀子一般的寒光,一眨不眨盯着秦胄。
“我可以进来吗?”顿了三秒,秦胄受不了这样的气氛,首先开了口,神态不安。
柳轻烟面无表情,兰雅眼中掠过一丝复杂,伸出白嫩的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这种单间说是单间,其实座位不是很多,也就两排,中间一张桌子,四个人坐刚刚好,六个人坐就有点挤了,其他地方摆放了一些盆景和水晶饰品,环境清幽。
兰雅和柳轻烟坐在同一排,秦胄战战兢兢在她们对面的座位上坐下,两个女人还不算太绝情,给他也点了一杯咖啡,可惜他不喜欢。
咖啡是外国人的东西,杯子用的却是陶瓷,一把小巧精致的银勺,算得上是中西合璧吧,一只小碟子,边上各放了几样点心,散发着奶油的香味。两女没有说话,秦胄也不知该说什么,房间很安静,只有三缕白气袅袅升空,似梦似幻。
秦胄心中忐忑,两女心中何尝不是心情复杂?珍藏了二十多年的贞操一夕被夺,这种复杂的心情是很难用语言来表达的。
兰雅之前因为秦胄的解围还是对他存在几分好感的,否则,一出了问题也不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但是,好感归好感,距离献身还差几条大街呢,而且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一觉醒来,突然发现最珍贵的东西没了,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让她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觉,兰雅悔过也恨过,悔的是不该去酒吧,恨的是秦胄趁人之危,但是仅仅过了一天一夜,她就惊恐地发现,自己对秦胄的恨意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烈,反而升起了一种难明的情绪,这种情绪让他有些惶恐,不知该怎么办,正好这个时候柳轻烟提出要和秦胄见一面,她自己刚好也有这样的想法,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就有了这次见面。
没有见面的时候,心中有一大堆的问题要问,但是见面之后,却突然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或者说,有些话说来也无用。
对面,秦胄至从坐下之后,就一直低着头,十分认真地盯着冒着热气的咖啡看,似乎这是一件珍贵无比的古董,百看不厌,不过身体却是一动不动,表面坦然,但是他的心里远没有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用余光一直在偷偷注视在两女的表情,两人的心情波动很大,而且没有掩饰,直接在脸上表现出来了,忽青忽白,忽而愤怒忽而羞涩,兰雅还要好点,柳轻烟却是杀气腾腾,咬牙切齿,放在桌上上的右拳,青筋都冒出来了,修剪的很整齐的指甲,都戳到肉里面去了。
看到这样的情况,秦胄更是不敢动弹,保持了沉默。
“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兰雅忍不住,开了口,这样坐着,也不是个办法。
“我会负责的。”秦胄脱口而出,话一出口,立刻感觉不妥。果然——
“负责,你凭什么负责?你是什么人啊?你有什么资格负责?我知道你有两个臭钱,你认为我们缺钱吗?还是说你一个人能对我们两个人负责?”柳轻烟冷笑一声,表情十分不屑,更多的还是愤怒。
“好吧,当我没说。”秦胄赶紧低下了头。
“你还是不是男人?有这样说话的吗?这是一个男人该说的话,做错了事情,连一点担当的勇气和决心都没有,这样的人还配做男人吗?上一句还说负责,现在马上就改口了,比大街上要饭的人还不如,人家至少还有勇气伸出手,敢于迎接那些悲悯的目光,而你呢,一有困难就逃避,这就是负责?。”柳轻烟脸上满是嘲讽和不屑,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自己否认了一句,就马上改口了。她确实不需要秦胄负责什么,但是秦胄的这种态度,让他不能忍受。本来就对秦胄没什么好感,现在更加厌恶了。
“那你想怎么样?”秦胄心中莫名升起强烈的愤怒,仿佛分外听不得柳轻烟对他的否认,抬起头,一脸怒气瞪着她。
“我——”柳轻烟顿时没了声音,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脸色有些愤怒又有些茫然,忽然大声喊道:“你吼什么吼,做错了事情还很有理吗?就知道对女人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