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真是说笑了。”我浅笑,抚了抚长裙的腰侧的花饰,“公主是埃及最高贵的女性之一,本该我羡慕您才对。”
“地位高又如何?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空有这些东西我也不会感到幸福。”本以为我客套一下这次谈话就会发展成“你很好不不你才好不不不我不如你好”之类的互相恭维,但没想到纳莉雅衣公主居然顺着我的话就这样接了下去。
——说实话,虽说我和你母亲算是同一阵线的,但我真的没有义务来当您的心灵导师。我自己的事情都有的烦了,哪来的闲情逸致关心别人的呢?
“公主,想开些吧。得到一些东西,必然会失去另一些东西。”这就是传说中的“等价交换”啊,我在心里默念,然后继续说,“当您知道还有很多人为了活着而拼尽全力之时,您就会觉得,您现在的烦恼根本不算什么。”
我的话都是显而易见的道理,谁都明白,但要真正做到却难得很。反正我也不过就是说些场面上的话而已,要是她忽然想通了又看到了未来的美好人生,那是最好;要是她仍旧被自己困住,走进死胡同不肯出来,也不关我的事。
——说到这里,我好像不知道她到底在困扰些什么啊。
看了眼似乎有些触动的公主,我压下了心中的好奇,并在心底默念——好奇心害死猫。
“乌鲁丝拉,如果你以前多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对你的了解可不会这么少了呢。”
又是……拉姆瑟斯?
我有些惊讶地回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们身后的拉姆瑟斯。此时他正端着一杯酒微微摇晃着,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连声音也带上了微醺的味道。
“公主。”他似乎才看到我对面的公主,淡淡地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真是太嚣张了。
“拉姆瑟斯大人。”似乎完全不在意拉姆瑟斯的态度,公主同样冷淡地点点头。
似乎……气氛忽然变得奇怪起来了。我夹在这其中,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位慢慢聊,我先走开一下。”最终我选择了回避。
“等等,”拉姆瑟斯一把拉着我的手臂,在这宴会大厅的柔和灯光映照下本就有些不真切的异色双眸此时更是显得迷蒙,仿佛笼上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楚。
“我可是来找你的,你怎么能留下我独自离开呢?”
我不自然地瞥了眼一旁的公主,她却好似什么都没看到,兀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拉姆瑟斯大人,你不是应该在那里陪法老的么?”我指了指首座,顺便微微用力,挣开了拉姆瑟斯的桎梏。
“哎呀呀,”拉姆瑟斯挑眉一笑,忽然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陪着那个老家伙喝酒,有什么意思?”
早知道他胆大包天,所以对于他对法老的称呼,我倒没有惊讶。没有接话,我稍稍退后一点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还有句“跟乌鲁丝拉这样的美人喝酒才有意思”之类的话。
最近我的耐心真是越来越好了。
然而,忽然响起的音乐声却将我对自己猜测的验证生生打断。
原来,第二阶段开始了。
拉姆瑟斯似乎有些惋惜的样子,却还是向我道了声别后就提着酒杯回到了王座边。
我松了口气,略微有些尴尬地向纳莉雅衣公主笑了笑。公主回我一个淡笑,然后我们就各自找地方坐下来。她自然是去离主座近的地方。而我嘛——我四下张望了一番,找到了正被他的同僚们包围着身边已经没有空位了的安克帝克将军——自己随便找个角落坐呗。
我对这些不论是花样性还是视觉效果上都不及现代那多种多样的歌舞向来不感兴趣,无聊地吃着水果,等着宴会的结束。
一支舞曲结束,法老忽然拍手叫停。众人都停下饮酒或与人谈话,看向法老。
法老咳了两声,看向他身侧不远处的拉姆瑟斯,“拉姆瑟斯,你现在还没有结婚吧?”和蔼的样子,仿佛是关心晚辈可以做榜样的好长辈。
“是的。”拉姆瑟斯从位子上起身,低头应道。
“你年纪也不小了,今天这个宴会上贵族千金这么多,不如你就选一个合适的?咳咳……”法老撸了撸不知是真是假的胡子,又是一阵轻咳。
“这件事臣自会解决,不劳王操心了。”拉姆瑟斯虽说仍是笑着,但语气中的顶撞意味令我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叫什么?说他胖他还喘上了?嚣张也就罢了,对这个社会的最高权力象征嚣张,他到底是哪来的这种勇气?
“身为王,我怎么能不关心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