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毕竟是陛下的母亲啊,陛下总不能不顾亲情啊。”
“亲情?是亲情重要还是国家重要?是亲情重要还是朕的江山重要?哼!让我尊养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朕的江山还怎么坐?”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母亲?”
“什么?你敢指责朕吗?”
阿秀扑咚跪地,流泪道:“陛下,贱妻求您了,就算看在贱妻的薄面上,你就放太后出来吧,太后她老人家体弱多病,你就别让她老人家再受罪了。”
“哼!妇人之见。”
“陛下,如果您还念当初你我之情的话,陛下就答应贱妻的请求吧。”
赢政一阵冷笑:“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吧,你把我当成啥人了,啊?我能让你这种贱人乱朕的朝纲吗?你要知道,在朕的江山面前,一切都微不足道!我劝你老老实实当你的王后,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你,朕对你也不薄了。你要是看那个贱妇可怜,那你就搬进去陪她一起住吧!”
阿秀吓得不敢再言语,赢政令人把王后送回。不多时,李斯求见,赢政去秘室接见。李斯惶惶跪禀:“陛下,现在韩、赵已灭,中原涣散至极,是否乘机大举兵进中原?”
“那还用说,挥师东进,朕要一统天下……”
(五十一)
乌云遮住了太阳,天色越来越暗,秋风吹得路边的树木沙沙只响,就像是有人在哭泣。
梁如怀抱婴儿,伫立在风中,此时的梁如衣冠不整,脸色苍白,比以前瘦了许多,显得棱角分明,眼里充满了血丝,茫然地注视着路上稀稀落落的车马行人。
梁如已经静立了好几个时辰了,这时婴儿发出了哭声,梁如掏出皮囊,给孩子喂些食物。皮囊瘪瘪的,看得出里面食物已经不多了。
婴儿止住了哭声。见路上又过来一行人,梁如终于下定决心,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向路边,把行人拦住,犹豫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干吗?你想要饭还是想要钱?”路上的人问。
梁如的声音很低,结结巴巴道:“不,不是,这孩子……。”
“你到底想要作甚么?”
“这孩子……你们想要孩子吗?”
“我们要孩子作甚么?嘿嘿,原来你是想要卖孩子呀,你也不看一看现在是啥时候,这年头,你就是白送给别人,也不见得有人要呀。”
梁如躬身点头道:“我就是白送,大叔您看看这孩子,大叔您就可怜可怜这孩子吧……。”
那人推了梁如一把,不耐烦地说:“去去,别挡道,我们还忙着赶路呢!”
梁如被推到一边,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窘迫的不得了,站在那里愣了半天,才把孩子包严实些,紧抱着在路边来回晃动。过了一会儿,路上又出现一辆带蓬马车,车旁还紧跟着两个健壮的男子。梁如想起了刚才路人的话,忙从怀中掏出些碎银准备好了,等车子过来,梁如迎上去拦住了车辆。
“干什么的?”车夫问。
梁如举着银子,强作笑脸说:“大叔您行行好,把这孩子收留了吧,这孩子没娘了,我是这孩子的父亲,这点银子您老别嫌少,您老就发发慈悲吧……。”
“怎么回事?”随着声音,车帘打开,探出一张妇人的脸来,只见那张脸上图满了胭脂,如同戏台上的艺妓。
梁如往前挪了挪脚步,怯生生地说:“这位大嫂,看面相您就是一位积德行善之人,求您收留这孩子吧,在下别无所求,只求您给这孩子一条生路,这点银子不多,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妇人看了看梁如,问:“你是这孩子的父亲?”
梁如羞愧地点点头。妇人一笑道:“你这当爹的可真够狠心的。”
梁如更加羞愧,低头道:“大嫂说得极是,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做此举。”
妇人嘬一下嘴,叹道:“哎!现在兵荒马乱的,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这年头,卖儿卖女的多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男孩。”
妇人面露喜色:“我正愁没儿子呢,抱过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