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
我不相信地看向桦非,似乎他与我一样惊奇,根本不能相信赵初的国君竟然选择了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作盟友。
“你在说什么?”桦非低声吼道,这里除了他身后的亲信,便是三人了,但以沧海榉之诡诈,耍什么花招未必可知,所以桦非与我想法一样,绝不能轻易表露出自己的意思。
“蝶儿,此事机密,我只在此提一句,教你心里有个底。”沧海榉说完,甩开桦非的手,抖起袍子前襟,朝听雨阁的方向启步,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我,“我不愿你用这种目光瞧我,好像我是浑身毒疫的怪物一般!”
他说完,远远地给那些侍卫撂下一句话,“父皇有令,新旧交替,良时吉辰,广赦天下,不再追究桦将军不敬之罪!”
那些侍卫行过礼后便整队离开了。
***
桦非在我耳边低语道:“殿下,回头那场宴会可参加不得了,告病吧!”
我点点头。
在马无庸的带领,还不如说是监视下,出了宫门。桦非驾车,驶过长长的街道,路过最繁华的西市,一直走到我永阳坊的府门前。下了车,进了府,立刻穿过上房的院子,经过后园,停在马厩。一辆黑色帆布的双轮轻便马车停在那里。
桦非躬身说:“殿下,请上车,我们出城!”
没有多少言语,马车在浓重的夜色中如同鬼魅一般疾驶至城门。
“桦非,禁夜了,我们如何得以出去?”
“殿下,您别说话!”桦非跳下车去出示了沧海宫中的令牌,对那守城门的侍卫说:“陛下亲使,连夜出城办事,快放行!”
那侍卫探头探脑地朝马车里看,嘴里犹有些怀疑地说:“天黑之前上头刚交待过的,今夜不许任何人出城,怎得陛下就派人出城办事?”
“陛下做什么事情还得先跟你打招呼不成?瞎了你的狗眼,难道这宫里亲卫队的令牌也不认识了么?敢耽误爷的事,你活腻歪了么?”
“是,是,小人不敢!”那侍卫连忙跑去协调,不出一会儿工夫,城门大开了。
我心里暗暗纳闷,桦非怎么会有宫里亲卫队的令牌,莫非他们来之前早有准备,统统都仿造了?待马车驶出二三十米远,他才调过头来笑嘻嘻地说:“那亲卫队的工夫太窝囊,本想将我摔出殿外抖抖威风,没想到叫我在他腰里那么顺手一抄,这玩意儿就到手了,还真是好用得紧!”
原来他竟然还能有这一手,如果不是武功高强,那便是搞间谍工作,处处精强啊。
车子又向西驶了大约二三十里,前面遇到一片树林,黑黢黢的,车近而鸟不惊,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桦非停了马车,将手伸过来,“殿下,请下车来!”
我不明所以地下来,问道:“桦非,这是什么地方?”
他还没有回答,就有一阵马的嘶鸣声从旁边不远处传来。这林子有人?桦非按住我的胳臂道:“殿下别怕,是我国的军队。”
天,桦非把军队带过来了。
两匹马儿急驰过来,在我面前翻身下马,齐声道:“末将见过公主殿下!”
“二位将军,请起!”
桦非便问他们,“这几天潜伏得如何?有什么动静?”
一个虬髯的大汉正了正帽盔,急躁地说:“桦大人,倒是什么时候开打啊?连我这马驹子都等不及了!”
倒是他旁边的一个白净面皮的将军沉稳一些,“桦大人,五万多人藏于这近城郊的地方,竟是比我们偷摸过来的时候还要困难。夜里还好些,白天是极不好隐藏的,几次都险些被沧海帝国的巡兵发现。敢问大人,能不能速战速决?”
桦非摸着下巴点点头,口中道:“快了,快了,不然也不能带公主殿下来看望诸位!”
他们又向我行礼道谢,我忙道:“好了,这些虚理不要了。我不知道父王派了这么多人来,可是桦大人,我们的士兵都在城外,就算城内起事,他们如何接应?”
桦非自信地笑笑,“公主莫急。”便又转向那二人问:“叫士兵们准备的平民衣物,可带得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