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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老师和赵婉秋不放心,跟着今越上医院。
老两口坐在那辆黑亮亮的小轿车上,以另一种高度看曾经的街坊邻居时,心情也是相当复杂,“今越,人都找来了不去不行,但去了你就找个借口说不会治,咱不蹚这浑水,啊。”
“对,听你妈的,咱惹不起。”
今越不想他们担心,跟着点头,其实她还真不怕,杨老太太的病情都不算疑难杂症,之所以久治不愈,单纯是没遇到好的中医大夫。
她现在想的是,要不要把握这个机会,再进一步,给自己谋条出路。
杨正康无疑是他们家目前能接触到的“天花板”人物,在他面前,从不正眼看他们的刘东爸都能腆着脸攀交情,就连平时基本不露面的街道办主任,居然也给舒老师传了一根纸烟。
她大胆地想,要是自己能治好杨老太太,是不是就能趁机向杨正康提一下工作的事?她要求不高,哪怕是农药厂她都愿意去,先留下来再慢慢想办法转到医疗上来。
想着,几人来到省医院,赵婉秋终究是高年资护士,看见一堆白大褂这个主任那个院长的也不怵,舒老师却是紧张得直咽口水,硬生生逼着自己挡在今越前面。
“小姑娘,你来了。”杨老太太靠坐在床头,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而就在看见她的一瞬间,今越终于明白为什么别的中医拿不准她的病情了,她现在的脸色苍白得可怕,颧骨上的潮红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要是不仔细的人,还会把她当阳虚证看。
而一旦诊断为阳虚,用了补火助阳的药物,无疑是给火。药桶里扔火柴。
她什么都没说,简单聊了两句,坐在床旁,捉起老太太的左手,凝神把脉。
总体来说,脉象与杨正康口述的症状基本吻合,自己的诊断没错,但丸剂的效果来得慢,亲眼见着老太太病到这个程度,她等不及,直接给开了个六味地黄汤与补肺汤的合方,又随症加减几味药,让杨家人赶紧抓来吃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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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走出省医院大门,赵婉秋才敢大口喘气,“吓死个人,这些人可不是……”
“慎言。”舒老师紧绷的面皮也放松下来,“今越有几分把握?”
“十分。”
“这么确定?”
今越胡编,说自己在乡下遇到过一模一样的病情,反正老两口不懂,好忽悠。
回到柳叶胡同,整个十六号院都在议论舒家来了大领导,舒今越被大领导请去省医院给人看病的事。
“舒老师说今越会看病,我还以为他吹牛呢。”
“可不是,今越那种小草包,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信。”
“今儿去看的可不是普通感冒,是很多大专家都看不好的怪病!”
“你们还真别说,昨儿给李大妈解农药毒那招就是她提出来的,说不定真会呢。”
“拉倒吧,那也就是李大妈喝的肥皂水,要真喝农药,我看她也没办法。”
“中医讲究个祖传,老舒家老赵家晚上数三代都没会这个的,她顶多就是在乡下学了几招,现学现卖罢了,你们还当真?”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一家三口回到大门口,大家齐齐打住,赵大妈忙问那位大领导的老妈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其他看热闹的则是让今越帮忙看看,这个说我头疼,那个说我拉肚子,都让今越给说说是什么病,要吃什么药。
总之,还是看热闹的多,信的少。
不过没关系,今越知道,最多三天,杨老太太那边肯定会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