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朝堂确实再没人提起选秀立后之事,夏璟言不知道皇兄是怎么搞定那帮顽固的大臣的,不过他不关心,也不过问,连同那个婢女,他也从未过问。他对这些毫不在意,唯一让他有点在意的是皇兄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那晚的故事是编撰的,自己要不要去解释下。但很快,他连这个也不在意了。如果皇兄都不在乎自己有没有真的宠幸别人,那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夏璟言依旧常常跑去摄政王府中,也时常会留宿在府内,看起来一切还是和之前一样。上朝、批奏折、看着皇兄。但是,夏璟言心中明白,有些事情和之前不一样了。比如,皇兄在躲着自己,虽然他并没有拒绝自己跟着,但和大臣议事的时间多了,而那是自己唯一不想跟着皇兄的时候;又比如,皇兄在有意避免和自己的身体接触,他总是不经意间躲开自己的触碰;再比如,皇兄总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样子,即使自己像以前那样哄着皇兄,皇兄也是只是瞥自己一眼,便继续自己的事。久而久之,夏璟言也不说话了,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对方。
自己真的吓到皇兄了?夏璟言每每看着对方时,都不禁会问上自己一句,但他也从来没有后悔。他不想吓跑皇兄,可他更不想满足于目前的关系。
所以他借着着游戏之名主动逾越了界限,却又不敢跨过太多。他将那些深埋于心难以开口的爱意在那晚隐晦的向对方述说着,他不知对方听懂了没,又或听懂了几分,他更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但他知道,皇兄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这发现让他开始有所顾忌,开始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他无法去问,甚至连试探都不敢。
他怕自己太过急迫,反而真把皇兄给吓跑了。
所以他只好等着,等着皇兄自己想明白,等到皇兄接受自己。
夏璟言心中清楚,这对皇兄来说并不容易。他已然权倾天下,却克己复礼。他牢牢守着他的君臣之礼,不肯逾越半分。
他不知道父皇最开始究竟是想把皇兄培养成何样,但显然不仅仅是大将军,因为他还教给了皇兄帝王之术,这是父皇本想教给自己而自己不愿去学的。
他也不知道父皇是不是早就料到皇兄不会跨越臣子界限,所以他教给了皇兄如何做一个帝王,却不怕他夺取江山。
所以他临终前放心的把他的孩子和他的江山都托付给了皇兄。
他不清楚父皇是不是连自己的早逝都预料到了,所以他给提前他的江山培养了一个强大的守护人,给他的儿子留下了最忠心的臣子。
他不知道父皇是如何做到的这一切的,但显然,他做到了。
他留下来的江山会被皇兄治理的河清海晏,但龙椅上的那位天子却只会是流着他血液的子孙后代。
他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懂得帝王之术的忠臣。
正因如此,正因他知道皇兄的忠心,对父皇的忠心,他才会如此有耐心的等着皇兄。即使他早在父皇失信时他就决定此生再也不会去等待;在母亲离世之时决定自己的恋人必须是不会让自己等着他的人。
但是因为这个人是皇兄,所以他还是选择了等待,选择多给对方一些时间。
只是。。。夏璟言侧头看向一旁沉默着跟在自己身旁的皇兄,在心中幽怨的说道,只是皇兄你至少应该让我看到一点希望啊。
都三四个月了,秋天都熬成冬天,新桃都换了旧符,你怎么还是这副拒人千里的冷淡表情。这几个月,自己是一点也没逾越。皇兄你不想说话,完就安静的待在一旁;皇兄不想与我有触碰,自己是一丁点也没碰皇兄。
皇兄受到的惊吓还没平复吗?皇兄还想让朕忍多久??
夏璟言气恼而又幽怨看了看四周,上元佳节,长安城热闹非凡,人群中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脸上都是幸福快乐的笑容,而自己身边这个呢,神情严肃,一副被逼迫的样子。
虽然确实算是被自己逼着出来的吧,可这么喜气的节日,自己满心期待的想和皇兄出来逛灯会,璟熠都委屈自己把追风给支走了,好不容易现在就剩自己和皇兄两人了,皇兄这是什么态度?!就这么讨厌自己吗?!
夏璟言突然停下了脚步,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随之也着他停下的脚步而停滞一瞬。身后的人不满的嘟囔了句,随即又绕开夏璟言,从侧边向前走去。
夏璟熠走出半个身子后才发觉对方已停下,随即也停下脚步,疑惑的回头望向对方。
夏璟言也不说话,委屈又不满的看着对方。
“怎么了?”夏璟晏语气依旧温润,夏璟言却从中听出了莫名的疏离。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夏璟言心里怒吼,嘴上却一句话没说,只是怨愤的看着对方。
“陛下想回去了?”夏璟晏再次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