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郁、孤单、疑惑集于一处,令人说不出的难受。
月如阙其实有满脑子的疑问,可惜却无人能给他答案。空寂老人不愿说;花天海虽然会说,但他也难以分辨真假,说了也等于没说。但这件事实在蹊跷,纵然月如阙再嘴硬,心里也决不可能丝毫不动摇,不然空寂老人在花天海咄咄逼人时,何以不说出真假生父是谁呢?月如阙看得出空寂老人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但他为何要隐瞒?……
难道……
自己要真的是魔族后人,那又该如何?——不!不会的!我怎么可能是魔族后人呢?可花天海在空寂面前直言,他有证据!话可以乱说,可是证据呢?否则师叔为何一直忍气吞声,不肯将生父之名告知天下?他隐瞒了此事,该又如何说?……
种种疑虑在月如阙的脑海里周转着,他想不通这一切,可偏偏又事关他的身世。终于,思前想后了好久好久,他这才打定主意,冒险一试!
找魔族的花天海问个清楚!
心思既已笃定,月如阙便不愿再拖,离开了剑房,直接飞掠到了半空,最后身形一振,闪电般地消失在了黑色天幕里头……
“唉,终究还是躲不过么?”
这时,谁也不知道,深夜中忽有一人轻叹了一声。
……
“呵,我便知道你会来。”
夜色中,花天海独自一人傲立在一处山峰之上,负手仰望着无边无际浩瀚的天穹,待得月如阙来了,始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废话少说,你说我是魔族之人,可有什么凭证?”
月如阙不想与这种人多费口舌,人一来便是直接奔入主题。
“你左手臂上有一块红色胎记,这是你小时候我抱你时发现的。还有,你父母给了你半块黑玉,与冷无心的手上的那一块刚好可以凑成一个‘魔’字——”
花天海还待往下说,谁知月如阙却是冷冷地盯着他,语气上甚是不屑道:“这些你怎么知道?你用了识心术?”
“你看这是什么?”
花天海取出了半块黑玉,递给了月如阙,继续道:“你脖子上的半块黑玉,跟我这半块,合在一起,那便是一个黑色‘魔’字。难道你还不信么?”
月如阙冷哼了一声,道:“你不要以为拿一块假玉来,便可忽悠我!”
“很好!小子,既然如此,那本座便带你去一个地方!”
花天海轻笑了笑,对月如阙的讥讽丝毫不以为忤,大袖一挥之际,空间陡然刮出了一阵旋风,竟是直接卷走了月如阙——“你干嘛……”
对于月如阙的大叫,花天海不予理会,身形闪动,旋即也是消失在这一片天宇……
下一刻,花天海使用了诡异身法,出现在一座废旧的古城高空,当即他领着月如阙进入其中。
这是一座荒废的城市,人流不多,大街小巷稀稀疏疏的几口人,店面也似有一间算一间。从第一眼看去,犹如是在闹灵异事件一般,人口实在少道可怜。甚至,多数人还为老人妇孺,年轻的简直屈指可数……
再看那成排成排的旧房屋,历来多年失修,有的屋漏,有的坍圮,有的看似刚建好却无人居住,有的像被火烧,有的仿佛遭受了人为攻击……
只因街面上行走不多,均被杂草覆没,甚至有的地方高过人头。
“你看见了这片土地没有?这是你父母的故居!”花天海硬携着月如阙迈入一个深宅大院,手指着各处遗迹,“你要是想不起来,那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
……
一场大火仿佛由天而降,直接淹没了下方的亭台楼阁!
喊杀声、哀嚎声、尖叫声、呻吟声重重交错,更如煮开的沸水,四处乱滚,并且放肆地席卷开来。一时刀光剑影,人影幢幢,鲜血染红了地表……
这是一场恶战!
只见十余名蒙面人趁着夜色,手中兵刃均是染血,这时在他们的身边躺满了残肢断体,一具具尸首或伏、或卧、或横倒、或仰天,各种姿势,各种惊怖死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