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娘娘,属下佩服。”听着苏红娘的计较,哈里奇连连点头,他从来都是称呼苏红娘福晋娘娘,自称属下,谦恭无比。
苏红娘正要再说,帐帘一挑,一名卫兵跌跌撞撞进来,喘息着,结结巴巴道:“爵爷,大帅,王爷,王爷……”声音颤抖,激动无比。
苏红娘微一皱眉,此时却见几人进了行营,为首一人笑道:“红娘,老哈,我来给你们助阵了。”语声清朗,人如龙凤,可不正是叶昭。
苏红娘一呆,急忙起身道:“你,你怎么这般快就到了?”
哈里奇早已跪倒见礼,随即营内卫兵都跪了一地。
叶昭褪去大氅,交与身旁侍卫,露出锦绣龙袍,清雅俊逸,难以言表。
“我也没想到这般快。”叶昭笑着走过去,又道:“都起来吧。”
叶昭早几日发来电文要来长沙前线督战,只是比他自己想象的脚程都快,其实也难怪,广州到韶州火车早通,而韶州到衡州之铁路去年动工,现今韶州到郴州线已经通车,是以从广州到长沙,实则已用不了几日。
说起铁路叶昭有时候也琢磨,这铁路线之勾画实则有迹可循,现今从广东到湖南修建中之铁路可不就是后世京九铁路之干线?从经济政治军事等等种种角度来考量,几条铁路干线,前世后世,实则得出的结果都差不多。
平远军与湘军决战长沙,此战之重要毋庸讳言,尤其是对于平远军来说,若此战败,三省七境,尽皆危矣。
这也几乎可以说是平远军自与英法联军大战后,所遭遇的第一次真正考验,叶昭又岂能不来前线督师?
而且,曾文正,要与曾文正碰撞,与这历史上最赫赫有名的湘军集团展开一次惊天动地的对决,叶昭心里思潮起伏,实在在广州有些呆不上来,或许,前世的记忆真的不是那么好摆脱的吧。
哈里奇已经急忙叫卫兵道:“速去传令,王爷亲征,快,再把王爷的帅旗升起来!”
卫兵匆忙而去,叶昭笑道:“我就是来看看热闹,这仗啊,你们该怎么打怎么打。”
哈里奇恭恭敬敬道:“王爷亲临,此战必胜!”
叶昭笑着点了点他,走过去坐到了帅案后虎皮交椅上。
此时肃智郡王、平远靖寇大将军的旗帜缓缓腾空,而王爷亲征的消息更传达到各营,平远军大营,立时欢呼呐喊声如海啸一般,由近及远,此起彼伏。
“罗阿妹!”大帐中,叶昭突然见到了这名女兵,仔细看有些面熟,略一琢磨,可不是在百骑过襄樊时救出的公平党女兵?
“是!”罗阿妹一躬身,响亮的回答。实则在跟随娘娘归顺南朝后,罗阿妹以前想不通的问题也渐渐想通了,现今更明白,早前王爷并不是一时兴起亦或为了跟自己刺探情报,实则就是有心救护自己。
“王爷救命大恩,奴婢永铭于心!”罗阿妹一直就想跟叶昭说这句话呢。
叶昭笑了笑,见到故人的感觉很不错,在这个乱世,生命无常,多少自己熟悉的人一别之后,变成了黄沙骸骨?本以为,这个小女兵也只能在自己记忆中渐渐淡去,早已不知道遭遇了怎样悲惨命运,却不想,她还活着,很鲜艳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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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军情吧。”叶昭转向了红娘和哈里奇。
哈里奇见红娘对他轻轻点头,就笑道:“是,由奴才来给王爷解说,湘军号称精锐十万,据奴才所知,实则其大约六七万之数,加之民夫,或许勉强能凑集十万人众,长沙城中,食粮怕也维系不了许久,但福晋娘娘和奴才都觉得,敌众我寡,围城不可取,是以难断其粮道,唯有强攻之,长沙城虽坚,但我平远军炮火更利。此番定要将曾国藩的家底扫个精光,只是万炮轰鸣,怕这场仗打下来,这长沙城、长沙城的百姓都要大大遭殃,却是有失王爷教诲之道,是以福晋娘娘和奴才都在想办法,若实无良策,却也顾不得了。”
叶昭微微点头,端起了茶杯品茶。其实后世史书,对于历代战争胜利一方给平民造成的伤害和伤亡都讳莫如深,好似胜利一方永远是吊民伐罪,老百姓对于其都拥护的不得了,更不会有误伤误杀平民之类的事件。实则战争之残酷哪是这般简单?手无寸铁的平民,不管立场如何,永远是战争时代命运最悲惨的人群。
……
长沙城巡抚衙门。
后衙花厅,清雅别致,只是那千年竹的叶子微微发黄,失去了往日的生气勃勃。
主位上,坐着一位红宝石顶子、仙鹤补服的官员,三角眼神光锐利,面相威仪,正是湖广总督曾国藩。
“他真的来了!”曾国藩品着茶,目光渐渐阴骘。
侧位坐的乃是湖南巡抚卢明泽,端坐着,默然不语,他知道,制台大人所说的他自然是肃王景祥。
景祥,谁能想到?本不过是京城混吃等死的黄带子,谁知道几年功夫,就搅得天翻地覆,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