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破罐子破摔道:是啊,白秋夕的心里永远有一座黄金屋,里面藏着我的李阿娇,不老不死,不会让我伤心难过,也不会骗我。
她满脸泪痕,却突然发了恨,地狱里爬出的艳鬼一般,眼角都泛起红,声声泣血。
可是,李春朝,白秋夕已经死了,死在白家满门抄斩的那一天,白家世代清流,个个一身傲骨,只有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至今未埋。
所以,哪怕我还爱你,你要我怎么继续面对你呢?
你们为了扳倒白家,洋洋洒洒罗列了上百件罪状,大大小小鸡毛蒜皮,女帝头疾复发,我母亲未曾好生安慰,都能白纸黑字地写上去,算一件不敬帝姬的罪过。
白家从上到下,做事谨小慎微,最大的两个错处,一个是秽乱科举,一个是丧礼逾制。
都是我白秋夕,这个白家不孝女,给你们递的刀子。
你对我说,错不在我。我的母亲父亲也说,错不在我。
可是,错怎么不在我呢?
错就是在我啊,李春朝。
李春朝,我是为了你,才去参加的秋试啊,我是为了你,才发奋要拼前程的啊,我还是为了你,才留在了这吃人的永安城啊。
你知不知道。。。。。。
我有多讨厌这永安城,为了你,我才留下了,为了你,我才一点一点心甘情愿地妥协了。。。。。。
你知不知道。。。。。。
你还有脸提,我爱你?
你配吗?
我又配吗?
人,你们杀了也就杀了,你又何必要来诛我的心?
我好恨自己爱过你,我也不要你的爱。
可能,你也根本不爱我。。。。。。
白秋夕哭得头脑发昏,双手双脚连带着半个身子都发麻,脑子里乱糟糟一团,也不知道说了哪些话给他听,也不知道哪些话,只是在自己胸腔里,沾着血翻滚,未曾说出口。
最后,她终是挣不开李春朝握紧她的那只手,泪流满面,颓然跪倒在他脚边,另一只手紧紧拽着他的云锦衣摆,姿态无限低,也顾不上尊卑和体面,苦苦哀求他道:
李春朝,你要是真的念着夫妻一场,对我还有一丁点儿的慈悲心。。。。。。
不如,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