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抬眼,四只眼睛此时喜的都忽闪忽闪,“真是姑娘您!外面围的水泄不通,小的看不见,只估摸着敢从这里开个酒楼了,除了姑娘,应该也没用别的鬼了!还请姑娘收下小的!”
一见故人,我亦乐的眉开眼笑,“自然!你要是肯来那是最好不过,只是你那府衙里的营生,你可舍得?”
有钱和我处的久了,说话也直接:“姑娘的为人,小的再清楚不过,与其在那里继续刷血池子,倒不如跟着姑娘过的开心!再说我这样的,姑娘用起来也顺手些!”
我点头,“留下了!”
突然这排队的诸鬼似海水一般涌向两边,中间留出一条大道。有人自楼外负手拾阶而上,闲庭信步,神色悠然,路过门口那只石狮子,冷冷一笑,“我当用了什么厉害神兽,想不到是一只贪食兽而已!”
说完手指一弹,那石狮子竟化成一只无腿粗腰,满面长毛的巨大饕餮,它摇晃了一下身子,长啸一声踏云而去。
公孙初白笑着迎上前去,“不过是只饕餮而已,再招一个又何妨?”说完一挥袖子,一座石狮子重新立在了放才的位置。
他走到阎王面前,眼里收了往日那嬉笑神情,双手拱拳:“酒楼明日迎宾,还请阎王明日再来!”
阎王冷冷的看着公孙初白道:“公孙兄,你到我府中偷面,吓到了我的娘子,我念着旧时情谊,不曾怪罪于你,还多有替你遮掩,今日我娘子一时负气出走,与你何干?”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门口围观的都知两尊大神惹不起,纷纷做了鸟兽散。
我让有钱带着那几个方才选的伙计去后面避上一避,走到阎王的面前,冷着脸道:“谁是你的夫人?阎王说话还请自重!”
公孙初白亦道:“转过三世,就连月老的姻缘薄上也都一笔勾销了,阎王大人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这两人的话语让我心中疑窦顿生,但此时这两人对立着,俱横眉竖目,身后青烟袅袅,各不相让。
公孙初白冷笑,“阎王今日不请自来要带碧柳姑娘走,可是有没有问过碧柳的意思?”
我上前一福,“碧柳已经做完了钟圣君家的喜宴,断无继续在王府中住下去的道理,今日有个酒楼让我能自食其力,我是绝不会跟你回王府的!”
阎王猛的扭头看向我,眼里满是伤痛,“碧柳,若是本王有何做的不对,你但说无妨,为何突然将本王拒之门外?”
我惨然一笑,看着他,“王爷今日真要奴家说明缘由才肯罢休么?”
我又向前一步,“你知我留在此地,就是要等我的夫君下来问个缘由,可是我还有十几日的阳寿,为何王爷不让我还阳?”
我的口气咄咄逼人,阎王往后退了一步,我继续说:“若我有那十几日的阳寿,我便可以亲口去问问我的夫君,为何在成亲那日在粥里下毒,我对他不曾有愧啊!”
话到此处,若非是鬼流不出眼泪,我怕是早已涕泪交流,只是也已经话不成声,“我何苦在这里受这等煎熬?”
一时之间阎王和公孙初白都不说话了,只余我一个,忍不住伏在桌上,恨不得痛哭一场。
我活着的时候,被我的夫君欺骗。
可是当我死了,我遇见你,以为你对我是好的,可是为什么你还是欺骗我?
我只愿意得一良人,能与我百年好合,花好月圆。可是为何遇见的,都是谎言和欺骗?
正文 娘子之前三世
生者百岁,相去几何?欢乐苦短,忧愁实多。我干嚎的天昏地暗,不知今夕几何。直到一只轻柔的手抚上我的肩,“姑娘莫哭了,这鬼魂哭久了要耗真气的!”
我抬起有些微肿的眼,竟是念善姑姑。揉着眼睛问道:“姑姑怎来了?”
“王爷见姑娘不肯回府,担心姑娘身边每个可心的人照顾,就让奴婢过来了!”她递上一杯灵芝茶叹了声气,“姑娘这是何苦?阎王为人正直,他这样做必有苦衷。”
听了这话我心中生堵,口气也有些硬,“姑姑是王府中的人,自是替他说好话!”念善摇头,“这事奴婢也不知前后因果,只是私下里猜测,姑娘许是王爷等了十几世的娘子,如今好容易能接近些,必是不肯让你喝了孟婆汤回去了!”
我坐在那里瞠目结舌,似被雷劈。
念善继续道:“如今王爷回去了,奴婢多说一些,还望姑娘莫怪。王爷他娘子前三世老身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