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的那个人却不是这样的回答。
秋逸扶着腰,看镜子里,露出一节雪白皮肤的自己。
安颜在后面指点着,“哎哟,真可怜,青一块紫一块的,这儿还破皮了,你自己瞧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他虐了呢……”
……
“于你而言,什么才是重要的,譬如说爱情、婚姻、理想……又或是生命——那种单薄无力,不被保护便会夭折的生命。”
他眸光异常坚定,“无论是什么,都不会比你姐姐更重要。”
“哦。”她莫名地想笑,“那我呢,我算什么呢?”
他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愣了片刻方才开口,“囡囡,一定会有比我更好的男人爱你。那一晚,我喝醉了。”
她笑到嘴角都僵了,“哦,这样。会说对不起吗?”
“……对不起。”
“没事。”
*
秋逸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捧起水流不停往脸上冲,温热的水灌进袖口领口,狼狈里一点点随着体温冷下来。
安颜帮她放下衣服,迭声问着,“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她抬起头来,拍打着自己的脸。
终于不再有那些稀奇古怪的声音了。
安颜站在她身边,还是问着同一句话,“你怎么了?脸上的妆都洗花了。”
秋逸擦着眼下化开的眼线,怯怯问道:“难看吗?”
“难看,再美也缺不了发奋涂墙!这年头,卸了妆撩上刘海,还能美的惊天动地的女人几乎绝迹了。”
“我姐姐就好看,我从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女人。”
秋逸见安颜双眼一亮,似乎对这些脱口而出的话很感兴趣,而她无意继续,连忙改口问道:“言明怎么就输了,不是十拿九稳吗?”
“是啊,本来是十拿九稳,后来……”安颜不说了,看着秋逸,讪讪一笑,“这事儿你还是自己去问问他吧,他似乎不太想由我告诉你。”
“好。”
*
秋逸在飞机上睡着,一觉醒来时,已经呆在了四季酒店。
房间极大,设施齐全,只有她一个人。
门缝中逸进袅袅轻扬的钢琴声,低缓深沉的曲调,被弹奏那人刻意拉长至空幽的时光隧道。
恍若很久之前便已听过,她迅速穿上床头摆上的新衣服,循声而去。
巨大的落地窗,覆盖大半个豪华套房,窗外的维多利亚港,蓝的耀眼,浸润入房内,整间都蓝亮起来。
乔言坐得挺直,白色长款衬衣拦腰扎结,袖子推至肘上,又是卡其色的裤子,如此一副休闲的模样,实在难得。
黑色烤漆的高档钢琴,与他相比,沦为最普通不过的陪衬。
这男人,总有这样的魔力。
秋逸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在他手指的灵动里,随意点着黑白键。
异音,是调皮的鹿,蹦来跳去。
他停了下来,侧身望她,面色映着朝阳明媚的光,柔和如水。
他的指尖几乎透明,触到她脸上,温温热热。
他靠过来,吻落在她的额头,她的眉眼,她的鼻尖、脸颊,最后是唇。
却没有继续,放开这个尚且睡眼惺忪的女人,梦呓般的声音,“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