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别大爷、特别不要脸地不耐烦道:&ldo;作业。&rdo;
……
市中每周有两次课外活动时间,其实就是整个队之后,大家各玩各玩的。
檀得甩着手腕做准备活动的时候,眼尖瞥到了穿着蓝色卫衣的吴厌。他站在足球场中间,正巧对着檀得这个方向。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尖,然后慢慢地抬起头,用目光丈量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们站在足球场的同一条线上呢。
她才发现,即使背着阳光,那个少年也如此耀眼,让人晕眩。
即使多年以后,檀得也依然记得那个画面:灰头土脸的校服,干净又寡淡的马尾,小麦色的肌肤终于脱出了点白,只是惨淡得毫无血色。她停下了动作,背过人群,认真地打量着吴厌。
他站在那儿,身姿挺拔,即便隔得很远,她也想的到他神采飞扬的模样。
西晒的太阳落下了,余晖照在他身上,模糊了面容,却清晰了别的。
在同样的地平线上,她看着他。
檀得忽然没由来地丧气――他看不见她。
她才意识到,从遇见他起,心里就被扎了一根拔不出的刺,深深地埋进去,模糊了血肉。平时不发作,却在某个时刻突然出现,照见自己卑微又可怜的脸。
檀得别过头去,无视这种提醒。
她没有看到远处的吴厌晃了很久的手。行,闺女是被惯坏了呗,见到爸爸都不叫人了。吴厌装作无事发生过地放下了手,没有细究自己在气的其实是――她的眼里没有自己。
黄老板又在喋喋不休地开班会。据檀得观察,数学老师在管理班级方面总比英语老师更??嗦。可能是因为学科本身就要求说很多话,英语老师都挺惜字如金的。
这一回的内容是&ldo;不要搞小团体&rdo;。檀得大概知道身边的女生有这样的倾向――说实话,她挺难理解的,但也尊重。
檀得不属于任何小团体,一直自由自在,与大家都交好。倒没刻意在人际上做努力――只是因为成绩与性格,在学生时代最重要的&ldo;划分等级&rdo;标准,她都站在顶端。所以获取喜欢,从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檀得跟别的好学生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看着这么温软好脾气的一个人,却从不被驯服。她不会夸张地把不服从写在脸上,却总有一股傲气支撑着她的我行我素。
这是每一个被逼着长大的孩子都羡慕的特质。
放学前的自习时间。檀得一边转着笔,一边轻轻哼歌,接过谢神传来的试卷。
秦受趁着这个机会问谢神数学题怎么解。檀得听在耳朵里,暗笑秦受傻,人家都讲这么明白了,还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