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差点失去她之后,再想要装作平静地只是像朋友一样关心,太难了。
他放不了手了。
&ldo;再怎么说也是。&rdo;陈长风看了一眼静悄悄的走廊尽头,&ldo;他都不来看一眼檀得吗?&rdo;
檀得妈妈也是一样的想法,心里埋怨,只是没说出口。
吴厌清了清哽住的嗓子,客观道:&ldo;慕白想抓住嫌疑人也没有错,事情一结束他会立刻过来的。&rdo;
陈长风冷哼了一声,虽然没有接受这个解释――起码也懒得计较了。
&ldo;家属是哪位?&rdo;医生摘下了口罩,&ldo;我来说一下她的情况。&rdo;
还好只有脖子这一处伤,而且,动手的人――很奇怪地,没有下死手。
像是故意手下留情了。
&ldo;慕白抓到犯人了,审讯完就会来见你的。&rdo;
吴厌情不自禁地想要伸出手,抚平她褶皱的眉间。可窗玻璃上的霓虹,都仿佛是无形的审判。
他不能不负责任地介入她的生活。
吴厌沉默地收回了手,温柔地替檀得把被子往上掖了一掖。
现在是凌晨三点十五分。陈长风带着檀得妈妈先回家收拾了一趟,只有这种时候,吴厌才能不算失礼地守在檀得身旁。
大概是在做噩梦,她皱着眉,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手指很不安地动了几下。
吴厌悄悄走到卫生间,拿海绵浸了点凉水,轻轻点按过檀得的额头。
他的动作很温柔,心里的那片沉静汪洋,遮住令人困惑的光亮,在她的脸颊打下侧影,安全地覆盖着檀得的这片天地。
&ldo;吴厌…&rdo;檀得的手忽然攥紧了床单,整个身体都颤抖着蜷缩起来。
她把头埋进被子里,露出的半张脸,早已经泪眼模糊。
太害怕了,却只敢在梦里不加掩饰。
吴厌蹲了下来,轻轻把檀得拽得死死捂住脸的被子一点点拉开:&ldo;阿檀,我在。&rdo;
&ldo;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来的……&rdo;
如果她睁开眼,就会看见这个大笨蛋,跪在她床前,哭得仿佛自己罪不可赦。
檀得迷迷糊糊地抓住了吴厌的手,拿它垫在自己的脑袋下面。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但是……檀得隐隐觉得,没有那么不安了。
吴厌看着呼吸起伏逐渐平稳的檀得,克制住了想要揉一揉她头发的想法,只是安静地凝视着她。